但是精神力像是進入了無底的黑洞一般,輸入他的身體中像是石沉大海,沒有絲毫波動。
他的身體又像是漏斗一般,她已經無法分辨,自己的精神力是輸入到了他的身體中,還是從他身體中又漏了出去。
她看著陸弛緊閉的雙眼,緊抿的薄唇和因為失血而不斷蒼白的臉色,內心深處湧出更大的酸痛波濤。
她的眼淚完全止不住地流滿了臉龐,滴到陸弛的面龐之上,整個人用力抽泣,像是要暈過去。
不要這樣,他還這麼年輕,她還沒有用血髓晶給他治療壽命縮短的問題,他們還沒等到一起建自己房子的時候......
她終於認識到,她不是什麼冷眼旁觀的角色,這兩個人的感情之中,她早已不知不覺地深陷其中,她總是故意惹他生氣,故意在他面前撒嬌,都是她愛他的表現...
陸弛的血從腹部不斷湧出,浸透了溫若的衣裳,濃郁的血腥氣不斷從他身上飄出。
剛才的霧氣太重了,竟然變成了絲絲雨滴,滴滴答答地落到了地上,又與溫若的眼淚混合在一起,順著身體的曲線流了下來。
溫若看看地上的陸弛,他高挺的鼻樑和眼窩中蓄上了雨水,溫若愣了一會兒,他也哭了嗎?這是雨水,還是淚水?
溫若持續往他的身體中輸入精神力,白玉液整瓶都倒在了他的傷口上,可是那截藤蔓的毒素就好像毒瘤一樣,死死地扒在了他裂開的傷口處,與白色的藥水爭奪地盤,將他的腹部撕出一個更大的可怖形狀。
陸弛的呼吸聲更低了,溫若甚至想起了沉睡的睡美人,她流著眼淚,毫無章法地去找陸弛的嘴唇,可是不管怎麼樣,陸弛都沒有再睜開眼睛...
樂宇伸手想安慰她,「他..他的呼吸已經非常微弱了,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裡吧..」
樂宇想去攙扶她,溫若卻一把甩開他,「我不信!不,他不會死的....」
樂宇還想再說什麼,但是她已經什麼都聽不清了,他的聲音越來越遠,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在不停地喚著:「溫若,快醒醒..」
.....
溫若哭著哭著,忽然就驚醒著坐了起來。
她的臉上全是淚水,溫若只覺得胸口一陣陣難受,她擦掉眼淚,看到了自己身邊一臉擔憂的陸弛,他眉頭緊皺,正輕柔的摸著她的頭,語氣溫和,「你做噩夢了嗎?」
她剛才在夢中突然傳出一陣陣強大的精神力,不知道傳向何方,陸弛連忙坐到她身邊,一手握住她的手,輕聲喚她的名字。
溫若直接撲到了陸弛的懷中,肩膀顫抖著,淚水再次決堤,她不要陸弛離開自己,她在夢裡已經痛徹心扉過一次,她的雙臂緊緊的抱住陸弛脖頸,嗚咽出聲,「嗚嗚嗚陸弛...」
溫若埋在陸弛的脖頸中,感受著他溫暖的體溫,而不是像夢中一樣,逐漸冰冷的身體就像是死神在一旁,不顧她的阻攔要收走他...
不一會兒,溫若的眼睛就腫了起來,她真的很害怕,很傷心,從來沒想過她會有這麼傷心痛苦的一天。
她的眼淚浸濕了陸弛的衣領,沒過一會兒,陸弛的衣領已經濕了一大截,這樣下去,是要水漫金山的趨勢。
陸弛不顧脖子上的濕潤,只是一味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抱中,溫若哭得累了,將臉蛋貼在他的胸前,緩緩地抽泣著,手緊緊地攥著陸弛的衣襟,「你不會走的對吧?」
陸弛不知道她到底在夢裡夢到了什麼,只是看到溫若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的心也跟著一陣一陣抽痛,他輕輕地拍著她瘦削的後背,「沒事,我在這裡呢...」
陸弛用手慢慢撫過她的後背,另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腦勺,聲音溫柔無比,「你夢到了什麼?」
月光清冷,照在溫若臉上,她眼睛腫腫的,臉上淚痕未乾,紅紅的眼睛像是被人欺負狠了的小兔子,她的心中酸澀難耐,身子忍不住的發顫,聲音也低低的,「你今天沒受傷吧?」
說完,溫若就從陸弛的懷中退出去,要把他身上的襯衫撩起來,看看腹部是不是平坦的,是不是沒有那一個可怖的傷口。
本來睡得很死的樂宇也醒了,聽到溫若的聲音頓時清醒了,一臉嚴肅,「發生了什麼?!」
待他看清,只看到陸弛正哄著爆哭的溫若,她好像真的夢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絲毫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然後就突然要掀陸弛的衣服。
陸弛一個眼刀甩過來,樂宇一個寒顫,連忙將頭扭了過去。
樂宇向房車外面看去,剛才陸弛叫他起來,兩個人已經把外面的藤蔓群處理了一遍,現在外面一片寂靜,再也沒有可怖的紅色眼睛在閃爍了。
還有那血髓晶,也被陸弛隨意地扔在了房車的地上。
他們才剛回來沒多久,陸弛身上還閃爍著絲絲的雷電,溫若與他緊緊肌膚相貼,自然受到雷電的一些影響,身軀在電流的影響下顫抖起來,到後面已經分不清是她哭得顫抖,還是陸弛帶來的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