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說讓人去窯廠訂瓷器的事。
王籌就道:「也是青白瓷符合衙門辦公人員的身份。」說罷,遲疑了一下,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天色不早了,一會兒怕是要下雨,五姑娘快些歸家吧。姑娘家,在外還是有人陪著才安全。」
他話音剛落,外面就一聲雷響,沈嫵也就再顧不上說話,扶著雲鑒出了酒樓,坐上車回了沈府。
次日,沈嫵正在書房看被服廠和窯廠這段時間的帳冊,雲鑒一臉潦草的從外面進來。
「你醒了?」沈嫵百忙之中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還以為你今天要睡一整天呢。」
說罷,見雲鑒面上似有急色,身上配飾也沒來得及整理好,不由嘆氣道:「放心,你喝醉酒的事娘不知道,我幫你瞞著呢。」
自打知道項如真嫁人,雲鑒就每日飲酒買醉,沈嫵看破不說破,少年人嘛,失戀了總得有個態度。雖說他只是,但暗戀也是戀嘛。
「不是這件事。」雲鑒幾步走近沈嫵,將一封拆開的信展開給她看,「是雲家窯廠的管事寫的信,礬紅瓷的秘方被泄露了。」
……
「查出來是什麼人了嗎?」書房裡,沈嫵臉色很不好。
雲鑒抹了把臉,說道:「是窯廠的一位老師傅,說是家裡的獨生兒子賭錢輸光了家產,連小孫子都賣了,為了贖回孫子,這個師傅才把配方漏出去了。」
沈嫵聽著搖頭,世上哪有這樣巧的事。
雲家窯廠燒礬紅都這麼長時間了,不是沒人打過配方的主意,而是這些人忌憚沈家沈父。
雲鑒也懷疑是有人做局,不過背後之人做事乾脆利落,雲家窯廠那邊到現在連此人的衣角都沒摸到。
「拿到秘方的方家窯廠是什麼人?背後都有什麼勢力,查到了嗎?」沈嫵繼續問道。
雲鑒點頭,又搖頭,「在此之前,方家窯廠沒什麼特別的手藝,燒的多是大件青花,利潤也就那樣,不高不低的,窯廠經營的下去,但掙不了大錢。」
若真如雲鑒所說,這方家窯廠沒絕技沒背景,怎麼可能拿得到礬紅的配方,就算得到了又怎麼敢公然燒造。
沈嫵只覺這方家窯廠另有隱情,要麼之前就是哪個京城權貴的產業,要麼就是最近被買下了。
也只有京城裡的權貴才不怕與沈家對上。
沈嫵心裡思量著,就聽雲鑒說道:「阿嫵,我要回去一趟饒州。」
「好,我讓崔管事跟著你一起回去,這時候窯廠正是用人的時候。」沈嫵點頭道。
雲鑒沒有推辭。他打算晚上跟安氏和沈父說一聲,明天一早就出發。
不想晚上一說此事,沈諾鬧著要同行。
「雲家窯廠那邊形式複雜,你別去給你大哥添亂了。」安氏出言反對。
沈諾卻道:「正是情勢不好,我才要去幫大哥的忙。」
「你這孩子怎麼好賴話不聽。」安氏看向沈父,想讓他說句話。
不想沈父卻是贊同的,「讓諾哥兒出去歷練歷練,男孩子老關在家裡成不了氣候。」
同是一個娘生的,相比沈嫵的聰慧獨立,沈諾就遜色許多。讓他出門長長見識也好。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考量,那就是雲鑒一個人去只怕對方不給面子,沈諾這個真正的沈家小公子跟著,也能壓壓分量。
為了保證兩個孩子的安全,沈父安還道:「我會讓方師爺陪你們走一趟。」
夫妻多年,安氏對沈父的心思還是了解的,便也不再反對了。
於是,晚上安氏帶著沈嫵為兄弟倆準備行李到大半夜,第二天天不亮就出發了。
雲鑒和沈諾走後,沈嫵一邊關注饒州那邊的消息,一邊打理窯廠和被服廠。
忙碌的日子過的飛快,很快就到了田豐押送瓷器去饒州的日子。
而此時嚴秀秀才得知小東家讓她去出公差。
「小東家說了,讓你跟著賣瓷器的隊伍一起出門見識見識,那都是走南闖北慣了的,安全上不用擔心。對了,你出發時記得去一趟知州府,小東家說有事要交代你。」費管事對嚴秀秀傳達沈嫵的指示。
嚴秀秀聽著既興奮又忐忑,「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去知州府。」
不過又有些為難,「費管事,我就這麼上門,知州府的人會讓我進去嗎?」
費管事知道嚴秀秀沒有去過知州府,便道:「這樣吧,下午我要回去府里給老爺稟報事情,你就跟著我一起去好了。」
眼看嚴秀秀即將受到五姑娘重用,日後的身份只怕會和自己齊平,他不介意提前交好一番。
嚴秀秀頓時露出感激的神情。她一個小民,若是沒人帶著,只怕連知州府的門都摸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