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位換好後,柳星禾喝了一口水後,靠在座椅上拿出一條絲巾,腦袋朝左邊歪著閉上眼睛,把絲巾蓋在臉上,裝作睡覺,其實絲巾下面的眼睛半眯著,視線透過半透光的絲巾看著斜對面那位剛上車來就和她前排抱孩子的女人聊得正歡快的大姐,耳朵也豎起,仔細聽著。
「妹子,你這孩子長得還挺乖耶,虎頭虎腦的,看這眼睛好大好圓,比那個葡萄都大,長大了一定是個聰明的娃兒,一看就是隨妹子,長得多好,有一歲了吧,會喊媽老漢了嗎?」
大姐三十左右的歲數,臉微胖,看著很有福氣,笑起來具有親和力,說話還好聽,身邊還帶著一個孩子,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心。
那抱孩子的女人就是如此,聽到夸孩子的話臉上的是笑容,樂呵呵的回應著。
「還有幾天就滿一歲了,媽老漢這些也會喊了,還能說一些簡單的話,我家小寶說話早,聽到別人說話就喜歡跟著說,聰不聰明都沒得好重要,我就希望和他爸爸一樣能當上工人,以後吃商品糧再娶一個好的媳婦兒,我就心滿意足了。」
大姐立即接話過去夸著:「那一定可以的,這娃兒額頭圓潤飽滿,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娃娃,以後呀,錯不了,絕對能成為工人,我男人也是工人,我今天就是帶著孩子去隔壁省城找他爸的,妹子你也是去找你男人嗎?去哪兒個地方,咱倆這麼有緣分說不定在同一個地方下,這樣我們在車上還能多一個照應,多一個人聊天。」
「可不就是巧了,我也是去隔壁省找我男人,孩子好久沒見到爸爸了,大姐我看你家娃兒也長得乖,小臉紅撲撲的,看起來多可愛呀,有兩歲了吧,睡得可真香。」
抱孩子的女人話一落下,柳星禾就在腦海里回想著大姐抱著的孩子,沒被草帽遮住的小半邊臉,臉色潮紅,眼睛緊閉,看著像是在睡覺。
「剛好兩歲,隨他爸爸,長得俊,就是有點暈車,我就把他哄睡了,睡著了就不難受了,讓他少受點罪,哎,我33歲才生下來的娃兒,就怕他有一個不好,當媽的就是看不得娃兒受罪。」
大姐這一說,引起了對面的共鳴似的,兩人圍著娃兒聊個不停,東扯西扯的聊著,還引起了旁邊坐著的人跟著一起加入了聊天中。
在說話聊天這方面,柳星禾對她們是嘆為觀止,怎麼有這麼多話聊。
這兩個人嘴巴太會說了,親親熱熱的聊得像是認識好多年的朋友一樣,那話就說不完,跟著她們一起聊天的人都下車換了一批人了,這兩人反而越聊越投機似的,嘴巴叭叭叭個不停。
讓柳星禾聽得精神萎靡,耳朵起繭子,但不得不繼續聽,還得仔細認真的聽。
「還有兩個站台就到要到我們下的站台了,大妹子,我先去上個廁所接個水喝,這大熱天的缺點水喝就難受,你要接水嗎,我順便幫你一起接過來,你幫我看著一點行李和孩子。」
此時那位臉長得和善的大姐拿著水壺站起來說的話讓柳星禾的精神為之一振,萎靡的精神一下就振奮起來,絲巾下的目光灼灼的盯著兩人,精神高度專注的聽著前方兩人說話。
為了方便看清細節,乾脆動了動身體和腦袋,裝作自己已經醒了,然後把臉上的絲巾揭開,薅了一把臉上的薄汗和頭髮,揉了揉眼睛醒瞌睡似的晃了晃腦袋,把杯子打開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