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許看著周庭柏的眼神,心中酸澀難忍,她忽然道:「昨兒見姑爺送了她一顆南海夜明珠。」
周庭柏驀地回頭。
「那珠子竟比從前老爺送的還要耀眼,也不知姑爺是從打弄來的。姑娘最喜歡這些亮閃閃會發光的東西,想必晚上睡覺時都不肯撒手。」
「他從何處買來的?」周庭柏目光陰沉,「興許是假貨。」
「是真是假我難分辨,不過我哥看過沒說什麼,應是真的無疑。」秦知許苦笑道,「姑爺手段狠心思深,能輕而易舉尋到那樣的稀罕物,看我不順眼要打發了我更是易事,若到那日,不知二少可願救我?」
交易這些奇珍異寶,光有錢是不夠的。
在生意場上,周氏顯然人脈更廣,連周庭柏都沒聽說有誰在賣夜明珠,那草莽出身的趙魚如何在短短時間裡就有了買賣的門路?
周庭柏忽然發覺自己一直小覷了對手,他暗暗咬牙,「你放心,那趙魚猖狂不了幾日。」
說罷冷笑了聲,轉身離開。
秦知許緩緩收了那副惹人憐愛的表情,望著周庭柏離去的背影,良久,才收回目光。
她也不能算幫周庭柏吧,畢竟她也不想讓他的目光還停留在以前。
只是不給趙魚使絆,她心裡終究委屈。
啪嗒,啪嗒——
宋星糖躲在被子裡,委屈得直掉眼淚。
方才她看了一篇小故事,說的是一個人幼時失怙,少時失恃,家財散盡,被親戚欺凌。好不容
易熬到成家,娶了位貌美的夫人,一場瘟疫,又令他的妻女病亡。他悲痛欲絕,萬念俱灰,一根繩子吊死自己,也跟著去了。
到了地府,陰間不收留他,言說他陽間還有未償還的債,非要把他趕回去繼續做人。
可他不願,他只想留在妻女身邊,哪怕下十八層地獄他也不怕。
陰差哪聽他使喚,手一揮就把他趕回了人間。
那之後的十年,他又娶了兩任妻子,皆趁他不備,夜半卷了他好不容易才攢下來的錢財跑了。
他賺下的錢財總會四散,他看上的女人總會騙他,他受過無數極為折磨卻不致命的傷,大大小小的病從未斷過,也從未好過。
四十歲時,已然如古稀老人般頹唐蒼老。
他再也承受不了,終於在十年之期的最後一天,再次上吊,這次地府留下了他。
他這才知,自己前世罪孽深重。
他曾與兄弟爭奪家產,弒父殺母,私吞全部財物。
他曾欺男霸女,強占了已有婚約的堂妹,令其懷孕,又將人拋棄。其家人將產下的孩子溺亡,為保家族名聲,最終連帶著堂妹也一起勒死了,而他帶著金銀,逍遙半生。
等他前世死後,閻王認為他罪孽深重,便派了幾名陰差下去設劫,讓他再經歷一世輪迴之苦,而後方才允他下地獄受罰。
他這一世的父母、親人、妻女,甚至是那些騙過他的人,都是陰差所設的虛幻之人。
人是假,但他的劫卻真。
兩世終了,一個循環。
因果報應,勸人向善。
沈昭予推門進屋時,就聽榻上又嗚嗚咽咽的,像是夢裡聽過的貓聲。
他不禁加快腳步,只聽她捂在被中,悶聲道:「若真有報應,那祖母何時能……」
「我看她過得挺逍遙的,難不成她也是前來設劫的陰差嗎?」
沈昭予:「……」
雖然聽不懂她在哭什麼,但好像她很盼著她祖母死。
沈昭予幾步到榻前,一把掀開被子,把人抖了出來,看著她哭得花貓一樣的臉,好笑道:「怎麼,錢氏又給你委屈受了?」
「魚魚——」宋星糖一把撲了上去,抽抽嗒嗒,「難道我上輩子也作惡多端嗎?才叫我阿娘病逝,爹爹下落不明,祖母覬覦家產……我還笨笨傻傻的異於常人!一定是了!」
她大驚失色,驚懼不安:「難道這真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嗎?我果真是個壞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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