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蘅虛弱地搖了搖頭,用盡渾身力氣壓住了他的手,「來不及了,別白費功夫了。而且,飯菜中沒毒,和粉黛她們沒有關係,你就放過他們吧。」
她慘然一笑,面色狼狽而虛弱,「是我自己吃了藥,是我自己想逃離這個院子,哪怕以生命為代價,我也甘願。」
聞崢雙眼猩紅,捧著她的臉,幾乎要說不出話來,「阿蘅!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囚著你了,我現在就放你出去,你別離開我,好不好,好不好?!」
權蘅搖頭,「事到如今,這些都不重要了。還有,有件事我騙了你。」
「我想,如果真的有下輩子的話,我們就不要再見了,做個陌生人,也許會更好。」
說完這話,她唇邊又湧出了鮮血,聞崢怕的渾身都在抖,伸手想接住,可那血卻越涌越多,從他的指縫中溢出,流了滿身。
聞崢的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般落下,眸子的恐懼與害怕都不似作假。
權蘅痛到極致。
事到如今,他們早就回不去了。
「阿崢,再見,永生永生,我們都再也不見。」
言畢,她最後嘔出了一口血,徹底閉上了眼睛,再沒了氣息。
這一刻,聞崢聲嘶力竭的哀嚎,「不!不要,阿蘅,你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將抱在懷中,聞崢顫抖的伸出手,探了她的脈搏和呼吸,再也遏制不住,放聲痛哭起來。
門外的丫鬟們聽到聲音,紛紛涌了過來,看見屋內滿地的鮮血,都怕到顫抖。
這些日子,粉黛和權蘅相處的時間最多,見她此刻已沒了呼吸,不可置信的撲了過去。
「小姐,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聞崢猩紅著眼,抬眸看向粉黛:「不想死的話,現在就滾!」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暗無天日的前二十年。
是因為有了阿蘅,他才有了感情,是因為她要他手上不沾血,他才願意選擇做一個善良的人。
她是他在這世上唯一一個在乎的人,如今她死了,他感覺自己的血液都在瘋狂叫囂,他想殺人!
他真的好想殺人,想要看見人匍匐在他腳下,血流如注。
想要所有人都去死!
見他神色癲狂,幾乎快要失去理智,院裡的所有人都感覺不寒而慄,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一刻,他們集體預感到,若是此時不逃,他們所有人或許都會死在這裡。
一時之間,大家慌忙逃竄,全往莊子外涌去。
不管怎麼說,今晚先在外面避一避吧,那樣一個煞神,他們誰也不敢招惹。
幾乎是片刻間,整個院子便安靜了下來,只剩聞崢獨自一人抱著屍體,淚涌如柱。
他恨皇帝,是皇帝步步緊逼,才會將他們逼成這樣。
也更恨自己,這些天,他一直都在外奔波,很少回來關心阿蘅,每次見面,他們都是在吵架。
他傷了她的心,她肯定恨他恨到了極致,寧願用死亡的方式離開他,也不願再呆在他身邊了。
他抓住權蘅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邊,輕聲道:「阿蘅,求求你,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再也不囚著你了,你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好不好?」
懷裡的人早已沒了生氣,此刻體溫也在漸漸消失,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她的身體卻這樣冰冷。
聞崢的一顆心仿佛被一把利刃扎進,痛到快要麻木。
他抱著她,哭到顫抖,「我總是恨我自己是沈徵玉的替身,我怕你愛的始終是他而不是我,可是現在,只要你能醒來,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願意做一輩子的替身,只要你能活著,只要你能醒來,好不好?」
將懷中的人箍緊進身體,聞崢的理智徹底崩塌。
這一夜,他抱著懷中的人哭到眼淚乾涸。
少年的悲慟響徹寒夜,可他所愛之人,卻不會再回來了。
次日清晨,其他的丫鬟婆子們有的跑了,有的還躲著,只有粉黛紅腫著一雙眼,回了院子裡。
她想,無論如何,她和小姐都主僕一場,至少也要送送她。
不料剛到院門口,她便遠遠地看見了屋內那人,驚到張大了嘴。
分明才一夜過去,公子的一頭青絲竟已紛紛化為白髮,雙眼猩紅,渾身青筋暴起,猶如一頭身處困境的凶獸。=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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