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鶯連忙收回手,然而下一瞬,她的手腕就被一隻溫熱的掌心緊緊地握住。
那雙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眸中霧氣氤氳如初融的雪水,盈盈地與她視線相接。
「姑娘……在下不慎身受重傷。若能在姑娘此處暫住幾日,定當重重酬謝。」
說著,儲物戒中嘩啦啦傾瀉出上品靈石,在泥地上堆成小山。
【宿主,怎麼了?】系統察覺到她的異樣。
【他沒認出我。】槿鶯低聲回應,心中五味雜陳。
【當然!】系統信誓旦旦,【第一,李瑩和李薇的容貌相似度只有69.8%;第二,您只經歷了一個月,但他已經過了一百五十年,怎麼可能還記得?況且,時空管理局會淡化他們的記憶……】
「我屋裡很小,只有一張床。」她突然出聲打斷系統,聲音輕得幾乎要被夜風吹散,「怕是容不下兩位仙長……我去找村長……」
「我躺地上就行。」沈時臻捂著滲血的胸口咳嗽,「勞煩姑娘了。」
槿鶯:「……」再不救好像不合適了……
槿鶯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他的身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軟綿綿地倚在她身上。
卻意外地,並不重。
槿鶯糾結了一下,最終還是如他所願,將他安置在牆角,又匆匆脫下自己的外衫墊在他身下。
【宿主快看謝承霄!】
在系統的催促下,槿鶯轉身來到床邊。
染血的青絲黏在男子慘白的臉頰上,槿鶯用浸濕的帕子輕輕擦拭。隨後,剛要伸手,去解他被雷劈得焦黑的外袍,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突然橫擋了過來。
「凡間的藥無用,用這個。」
沈時臻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不知何時已貼近到她身後,指間捏著個白玉小瓶。
槿鶯的手頓了頓,還是接過了丹藥。給謝承霄餵下丹藥後,她又轉頭看向沈時臻,卻見他臉色比方才更白了幾分,唇邊還凝著未乾的血跡。
「仙長……」她猶豫著開口,「這丹藥……治不了您的傷嗎?」
「我中的是毒。」他垂眸,聲音平靜得像是說著旁人的事,聽不出任何情緒,「是體內餘毒,非丹藥可解。」
槿鶯心頭一跳。
沈時臻體內的餘毒,竟還沒有解?這一百五十年,他一直沒和其他女子雙修嗎?
「不過,凡人的藥……」他忽然抬眸,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對我有用。」
話音未落,他已不著痕跡地挪近幾分,兩人的距離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姑娘,可願幫我療傷?我必定重謝姑娘。」
槿鶯:???
槿鶯攥緊了手中的藥瓶,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沈時臻以前是這種隨隨便便讓人上藥的性格嗎?她記得以前初見,她主動提議為他包紮傷口,他都要猶豫再三,客套又疏離。
如今,卻用這種幾乎祈求的語氣跟她說話,簡直是變了個性子……
「仙長的傷,在背部嗎?」
「嗯。」
槿鶯坐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解開他的衣襟。
沈時臻的呼吸陡然一滯,卻故作鎮定地閉上眼,任由她動作。
外袍緩緩滑落,松松垮垮地掛在臂彎,露出他精壯的胸膛。月光如水般傾瀉而下,將他的肌膚鍍上一層冷白的光暈,卻掩不住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
那些傷痕像是被人用利刃一遍遍刻下,有的已經結痂,有的還在滲血,猙獰地盤踞在他冷白的肌膚上,仿佛一幅破碎的畫卷。
她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指尖微微發顫。
是因為餘毒未清,所以舊傷才遲遲不愈嗎?還是……
她的指尖剛觸到他的皮膚,就聽見他低低地「嘶」了一聲。
「疼?」她下意識縮回手。
「不疼。」沈時臻垂眸,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眸中翻湧的情緒,「只是……有點癢。」
「那你忍忍。」
槿鶯耳根一熱,慌忙低頭搗鼓藥瓶。她將藥粉撒在傷口上,指腹輕輕塗抹,卻聽見他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怎麼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槿鶯盯著沈時臻那張蒼白如紙的臉,心裡七上八下:【他真的不記得了?該不會記得,故地重遊吧……】
【宿主,您別亂想。等他明日傷好,就把人趕出去,我們就當不認識。】
重新穿越到正確的時間點耗費了系統太多能量,導致一個月前,系統虛弱得像被榨乾的電池,如今尋到男主,才鼓起勇氣重新聯繫上時空管理局。=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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