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剛觸到他滾燙的腕脈,就被他輕輕地反握住。
沈時臻的手掌滾燙得不似常人,毒素在他經脈中奔涌如熔岩,連帶著他蒼白的肌膚都泛起不正常的青紫。偏生這人還啞著嗓子寬慰:「無妨……調息片刻便好。」
話音未落,湧出的黑血便染紅了唇角。
隨著靈力的大量消耗,蟄伏已久的毒素終於掙脫桎梏,如脫韁的猛獸,肆意地順著經脈肆虐。
他試著運轉心法,往日如臂使指的靈力此刻像被抽乾的清泉,連最簡單的治癒術都凝不出,連呼吸都成了酷刑。
他不想李瑩擔心,想故作輕鬆。
可,尖銳的疼痛隨著血脈蔓延,冷汗無法控制地順著額角滑落,視線漸漸地變得模糊不清。
少女焦急的面容在眼前晃動,像隔著一層晃蕩的水波。
意識逐漸渙散之際,他感覺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溫熱的觸感如一線生機,將他從無盡的黑暗中拉回。
「時臻,毒素在你體內肆虐,連靈力都無法凝聚。這樣下去,終究是個隱患……」
沈時臻艱難地偏過頭,對上她盈滿水光的眸子。
那雙總是含笑的杏眼此刻盛滿擔憂:「讓我幫你,可好?唯有儘快解毒,才能運用靈力療傷。」
她俯身靠近,發間木槿簪的幽香混著藥香縈繞在鼻尖。
他喉結滾動,想說「不必」,可她的手輕輕覆上他的心口,隔著被冷汗浸透的衣料傳來令人貪戀的溫暖,竟真的在剎那間緩解了他全身尖銳的疼痛。
牽著她的手稍稍攥緊,而她反手與他十指相扣。
掌心相貼處傳來令人心安的暖意,他終是在她的堅持下,沙啞地說了一個「好」字。
機會千載難逢,槿鶯激動地就要褪下衣服。
然而,指尖剛搭上衣帶,眼前忽而一暗,沈時臻溫熱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
掌心粗糙的劍繭蹭得她眼瞼發癢。槿鶯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你看著我,我太緊張了……」他的聲音啞得不成樣子,呼吸凌亂地拂過她耳畔。
「先閉下眼,好嗎?」
睫毛一下下掃過掌心,帶起細微的癢意。
上次意
外,幾乎是他毫無意識時發生的,但現在,他卻是異常清醒的狀態。
沈時臻喉結滾動,想起那些研習百遍的雙修典籍——明明每個步驟都爛熟於心,可真正面對她時,連呼吸都成了焚身的業火,讓堂堂劍尊緊張地手足無措。
直到,他鼓起勇氣,用唇覆住了她的唇。
這段時日,少女就像只貪暖的貓兒,總愛往他懷裡鑽。
晨起時要個早安吻,練劍時要個獎勵吻,就連用膳時也要借擦嘴之名偷個香。
要親要抱,甚是粘人。
沈時臻從最初的慌亂無措,到如今已能熟練地托住她的後頸,在唇齒交纏間將人親得腿軟。
但除了唇,他還尚未親過其他地方……
槿鶯閉著眼,就感覺這一刻,沈時臻的吻生澀而克制。
從顫抖的耳垂向下磕磕絆絆游移到鎖骨,笨拙得像初學劍招的少年。
——全無章法又萬分輕柔。
他的指腹在腰窩徘徊時,她忍不住弓起身子,卻在即將觸及敏感帶時,被他如避蛇蠍般倉皇躲開。
她的身體早已自作主張地軟化,指尖順著他繃緊的腹肌攀援而上,不自覺地環住那沁出汗珠的後頸,似是在等待什麼。
「若是痛了……」他似乎還在猶豫,帶著熱氣的呼吸懸停在她上方。
槿鶯睜開眼,秀眉好看地彎起。
「我不怕。」她說著,在他唇畔輕啄。下一瞬,像是點燃燎原烈火,被捲入更深的吻中。
沈時臻呼吸漸沉,無聲地收攏臂彎,卻始終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力道,仿佛捧著易碎的琉璃,比春絮更溫柔地托住她的腰肢。
當靈力緩緩渡入體內時,槿鶯感覺整個人都被溫暖包裹。
她軟磨硬泡想要繼續,沈時臻卻是停了下來。
她意猶未盡地仰起頭,眸中水光瀲灩:「時臻,這就結束了嗎?」那夜他無比勇猛,怎麼今日,時間如此短暫?
沈時臻捉住她作亂的手,喉結滾動:「雙修得來的靈力若灌得太急,會傷及經脈。」
他紅著臉將人往懷裡帶了帶:「待結契後,通過道侶印疏導會更穩妥。」
這麼點靈氣還說太多?給點修為都扣扣索索!
槿鶯不滿地蹭著他汗濕的胸膛,可將這些來之不易的靈力悉數吸納後,又忍不住往他懷裡鑽了鑽。
噗通——噗通——
沈時臻的胸膛隨著呼吸起伏,心跳聲透過相貼的肌膚傳來,一聲重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