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一個……石碑?」
親友茫然地看向莫葉。
莫葉知道這是一個真正的世界,但親友並不知情,對方只認為是狗策劃不當人,故意設計出來這麼個騙眼淚騙同情的劇情,所以壓根兒沒考慮過去「紀念」遊戲裡的「劇情」。
也因此,當莫葉提出這個想法時,親友的第一反應是覺得奇怪:「有……有必要嗎?或者會不會是什麼特殊的隱藏劇情?彩蛋、奇遇之類的?說來這遊戲目前為止只有兩個常規奇遇,說不定什麼時候開放第三個呢!」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我覺得如果從情感的角度上來講,雖然那兩個修士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可既然那些被圈養的人類即使在這種艱難的生存環境中,也代代傳承下來那兩個名字,也證明他們很重要嘛!」
莫葉試圖用符合玩家玩遊戲的邏輯來解釋,卻發現實在解釋不通,只得使出萬能大法——先罵策劃再說!
於是他頓了頓,接著講道:「這遊戲狗策劃的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文青病都晚期了,咱們要是搞點這種特別人道主義的行為,指不定有什麼好處呢!」
莫葉這理由一出口,頓時說服了親友。
兩人一拍即合,當即決定找個地方專門立一塊石碑,記載那兩位死去的修士的故事。
而就在兩人嘰嘰咕咕討論有的沒的的這些「背景故事」時,限時戰場——也就是那口「鐵棺材」之外,黃將軍正化為原形,打著哈欠臥在一旁發呆。
距離方羨魚表示要自己處理這個法寶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天,太陰宗弟子確實如她所說,悍不畏死,抓出來不少妖修,死的活的都有,甚至有些黃將軍自己都能認出來,正是都廣王座下幾位將軍的手下,讓黃將軍震驚了好久。
「為什麼不好好修煉,非要去走這種旁門左道呢?」
他很是不理解。
「而且我觀鸀之冬也不想吃了人肉的,她身上氣息乾淨得很,不像食過葷食的!」
黃將軍小聲和身邊的銀將軍說道。
銀將軍回道:「可她之前那模樣看起來確實像心中有鬼的!」
黃將軍耳朵抖了抖,尾巴在身後來回掃著,嘆息道:「唉,我為山君,都能克制本性,為何那些小妖偏不懂修行只可藉機緣、不可借外物的道理呢?」
「他們要是知曉,早便不是這番修為了!」
銀將軍說著,終於忍不住瞪起眼,咬牙切齒地對黃將軍道:「你能不能把你的原型收一收,我實在心慌的厲害,再要不你去別的地方趴著,非得在我旁邊嗎?」
黃將軍委屈地打了個響鼻,砰的一聲,一道煙霧瀰漫,他便從一頭斑斕大虎變成了人形的模樣。
一旁的銀將軍總算鬆了口氣——縱然有幾千年道行,可骨子裡對老虎這種動物的懼怕還是有些甩不脫。
正說著,遠處一位大妖匆匆落下,對眾妖修將軍道:「大王說了,讓咱們三個一組,輪流值守,不必一直等在此地!」
「那我先回去睡了!」
銀將軍一向是都廣王座下諸將軍中最懶散的,聞言當即甩下了一句話,鑽入了地下,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
幾位大妖皆見怪不怪地翻了個白眼,或坐或臥,懶洋洋地看著來傳話的大妖。
果然那大妖接著道:「都廣王有令,著鸀之冬入『問心陣』,以待定罪!」
「問心陣」是都廣王自創的一種幻境陣法,它本身並不算恐怖,只是會放大入幻境者的心緒,無論是恐懼、愧疚還是欲望。
但令眾妖懼怕的是,一旦使罪妖入問心陣,就意味著都廣王會親自出手引導問心陣,乃至回溯許多被入陣者埋至心底的記憶。
所以,只要被都廣王認定有罪,再入了問心陣,從沒有問心無愧出來的。
如今都廣王下達了這個命令,明顯就是已經認定了鸀之冬有罪!
而鸀之冬聽到這個命令,立時嚇得渾身發抖,再不複方才囂張的氣焰。
那傳令的大妖立於被網住的鸀之冬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冷道:「冬將軍,請吧!」
鸀之冬恍若未聞,化為了原型,伏在地上,將腦袋埋入了翅膀下,抖個不停。
「既然你不肯主動入問心陣,那我只好得罪了!」
大妖說著,便從懷中取出一根暗紫色的羽毛,使靈力托於鸀之冬腦袋頂,口中不知念了幾句什麼,濃郁的紫霧自羽毛中飄出,很快就將鸀之冬籠罩了起來。
接著,羽毛之上,浮現了一個有些失真的畫面,畫中正是鸀之冬的人形模樣!
她正茫然地立在一片灰紫色濃郁中,似乎十分不知所措。
忽然,一道模糊的紅色身影出現在鸀之冬的身前,都廣王威嚴的聲音仿佛從四面八方傳來:「鸀之冬,你在這裡做什麼?」
鸀之冬反應很慢,表情依舊茫然,她眼神失焦地看著前方,口中喃喃重複道:「我……我在……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