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元義矢口否認:「醴泉仙君已兵解,如何幫他?」
方羨魚可不慣著他,選擇直接送客:「不必與我打啞謎,我與縹緲金仙有仇,趁此機會報一下仇,妙得很,你若是有心,下次帶人再來就是!若是無心,過些時日我自去滅了她!」
本就是這些人求著她,若是不高高抬起,就不方便後續談條件了!
果不其然,不過幾日的功夫,馮元義真就再次拜訪,還專門帶了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
這婦人自言名叫單昭,乃醴泉仙君最後一位妻子。
不過單昭天賦雖不算差,但因修行時日尚短,只有元嬰的修為,膝下也不曾生育。醴泉仙君兵解後,還是靠著那些追隨他的長老掩護,方逃出了縹緲仙宗。
而如此修為低又後繼無人的醴泉仙君一派勢力的執掌者,此時冒著生命危險來到太陰宗,不可不謂之誠意十足。
只見方羨魚將面前一摞書冊朝二人推過去,說道:「我可以盡我所能殺掉她,但是你們宗門素來名聲不好,大清洗一番,在所難免,這點想必二位都能理解。」
單昭點頭:「道友不說,我等也是要好好收拾一遍的!」
「不,你怕是沒理解,我建議你還是看一下我們的合約。」
方羨魚單手撐臉,懶洋洋地說道:「我們太陰宗禁奴僕,也禁養妖修,妖修自有與人族修士相等的社會地位和權利,除非犯法——但犯了法的話,又是另一個處置方式了。
「總之,你們回去最好通知一下,以前的我就不追究了,養妖的,養奴隸的,養小鬼的,都清理乾淨,該放就放,該救治就救治,不過要是有為了逃避責任冤殺的,我恐怕就要追究一二了。
「還有針對百姓的稅、役,也儘量做好交接的準備,太陰宗不設役,不收農稅,這些,希望你們清楚。
「保留縹緲仙宗也不是不行,只怕你們自己都厭惡了這個名字,到時候想個新名字也行,我不介意你們稱宗立城,但是治理、監察、法律,須一應按太陰宗的規則走。」
馮元義聽到此處,已是生了怒氣:「方宗主好大的胃口!竟要吞了整個天瀛洲不成!?」
「你們天瀛洲本就狹小,還不及我們太陰宗一半大,吞了又如何?何況事到如今,你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
方羨魚好整以暇地看著兩個人,笑了笑,說:「放棄我提的條件,要麼坐等縹緲金仙恢復,反殺了你們,要麼趁她沒來得及恢復,拼一把,求仁得仁,死得其所。橫豎都是一個死,反倒是和我合作,有一個生路,不是嗎?」
馮元義咬牙道:「我們也可以投奔蓬萊宗!方宗主莫要以為只有你們太陰宗能與她斗一斗,太一乾坤派、蓬萊宗、燧明宗,十洲三島間,多的是勢大的宗門!」
方羨魚卻不吃這套,只打開天窗說了亮話:「你們若是肯屈從蓬萊宗,早就去了,何苦跑到我這裡?旁的仙神怕沾染因果,不敢伸手,我卻不怕,若非聽過我一夜滅太一紫微派的名頭,你們恐怕也不會冒這麼大風險來尋我。」
馮元義仍舊不甘心:「可方宗主未免欺人太甚!縹緲仙宗乃我們數千年的基業,怎能如此輕易地拱手相讓!?」
方羨魚甚至還開了個玩笑:「那就讓你們有點儀式感,我不管哪方,直接平推了?」
馮元義氣得臉都漲紅了:「你——」
「我答應你。」
沒想到,一直翻看著那一摞合同冊子的單昭卻突然點了頭。
「哦,爽快!」方羨魚忍不住鼓起了掌,「道友果真是爽快人!我喜歡!」
馮元義有些著急,喚道:「主母!」
單昭卻只衝他微微搖了搖頭,接著就繼續朝方羨魚問道:「這些東西並無天道契約約束,又沒有仙神法力設的禁制,為何要做此物?」
「儀式感?或者就如借條一般,打個保證,好讓你們安心?」
莫名的,方羨魚又是沒忍住,開了個玩笑。
單昭不慍不惱,只道:「方宗主,我乃真心求解。」
方羨魚斂起笑容,神色中帶了幾分認真,道:「這也是我們太陰宗的習慣,不論什麼,總是寫個契約、簽個合同,或許沒什麼天道約束,也不求什麼仙神禁制,但自有太陰宗的法律約束。與其寄希望於天道和仙神禁制,不如親手塑造一個人道——以律法規範天下人的煌煌大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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