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真沒想到,司陽這老匹夫,居然真敢拼著得罪太一上神,也要強行請神!
就算他憑藉太一上神的化身干翻了自己,事後也肯定會遭到太一上神的報復!
不過,這種情況也並非無解……
就在太一上神的化身對著方羨魚怒目而視,抬起手來的時候,方羨魚忽然笑了一下,用幾乎誰也聽不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找到了。」
……
幾十里之外,誰也沒有注意的一座小山頭上,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林中立著一塊石碑,石碑附近方圓數百米,都是司陽峰的禁地,無人敢至。
不過,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太一紫微派弟子都在戰場那邊,看守禁地的只有一個修為剛金丹的修士。
這麼看來,太一紫微派的弟子還是有腦子的,被司陽、司陰召去,並非全員空巢出動,而是在關鍵位置上,留了一二看守,以維持必要的警戒。
如果是太陰宗的弟子潛入,就玩家們那低到可笑的修為,和不靠譜的能力,只怕根本摸不到這處禁地的邊兒。
但潛入過來的,是方羨魚的一具點化成金丹修為的傀儡分身——被玩家們聲稱在太陰宗一向神出鬼沒的張參長老!
小心翼翼地以水霧設了個幻境,將那值守弟子困住後,方羨魚的馬甲張參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這處禁地。
禁地中灰撲撲的石碑,就是司陽仙人隱藏肉體真深的洞天小世界入口!
或許是因為在極為安全的太一紫微派老巢之中,外有護山大陣,內有諸弟子值守,這處入口沒有設置任何機關和障眼法,張參輕而易舉地就開啟了小世界入口的大門。
扭曲的光幕後,是一片灰濛濛的山石,看著有些壓抑,趁著入口開啟的感應還沒有使司陽仙人反應過來,張參抬腿就邁了進去。
這個洞天小世界比他想像的要奇怪許多。
入目是一片灰撲撲的天空,視野中卻是一處安寧祥和的村落,村中男耕女織,看著氣氛悠然,似乎所有人都很是輕鬆自在。
但不等他細看,就聽得一聲怒喝自山間深處傳來——
「來者何人!」
張參抬頭望去,只見遠處山巔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身影,正是司陽仙人的模樣,只是比剛剛在現場那邊看到的更加神情陰鬱可怖。
「天神發怒了!」
「天神息怒!天神息怒!」
村落中的百姓一個個的都跪倒在地,匍匐大拜,只是聽起來他們的語氣雖然焦急,卻並不惶恐。
司陽仙人的元神還未歸竅,其本體並不知曉外面發生的種種事情,只當張參是誤入的紫微派弟子,厲聲喝問道:「你是誰座下的弟子?竟然擅闖我洞府!?」
張參笑了笑:「我可不是太一紫微派的弟子。」
司陽仙人雙目一瞪,幾道天雷忽然朝張參所在的地方劈下。
只見張參縮地成寸,抬腳隨意走了幾步,就走出了數十丈,躲開了那幾道天雷。
他一邊躲避,一邊嘲諷道:「怎麼,在歸墟界無法證道成神,就縮在洞天小世界裡當這些泥土胚子的神嗎?」
「竟敢對天神不敬!」
「殺了他!」
「快殺了他!」
「撕爛他的嘴!」
「用他的頭骨做禮器供奉天神!」
張參話音才落,那些原本跪拜司陽仙人身影方向的眾村民百姓,頓時都對他怒目而視,接著還情緒激動地大叫著、手持鐵鋤、肩抗耒耜地沖了過來,一副要與他拼命的樣子。
張參不慌不忙,隨手撒了一把草種在地。
草種迎風便長,很快就將衝過來的村民們都困在草叢中,草葉卷著他們的腿腳,卻怎麼砍都無法被砍斷。
「痴兒!痴兒!還留著執念做甚!」
張參口中念著,微微搖了搖頭,幾張靈符朝眾人拍去,接著,那些村民就仿佛失去了生命,神情變得僵硬呆滯。幾息之間,所有人的血肉四肢都化為了泥胚,連眉眼都看不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