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婦人打斷道:「最好本人回答。」
「呃,籍貫是廣成山太平鎮凌家裡,宗門就是廣成宗,職業……丹師?修為是……築基……」
說到最後,凌萱已經有些不好意思了,築基期的修為在廣成宗里也只能算普通的水平,以往都沒資格下山的!「哎呀,是廣成宗的修士呢!」
婦人的態度從原本的平淡頓時變得和藹不少,她笑眯眯地說:「居然是太平鎮出去的,可是了不得哩!姑娘也是來長安城應聘的?這幾天來的廣成宗弟子可是不少呢!」
「啊……」
從沒遇到過這樣被熱絡對待的情況的凌萱有些不知所措,一旁的杜辭懷忙嫻熟地接上話茬:「您過獎了,這是我師妹,第一次下山,不太懂事兒,我這不是正帶著她準備去長安研究所嘛!」
「要去長安研究所應聘呀?那可是好地方……」
兩人寒暄了一會兒,另一位婦人便寫好了兩張內容一樣的紙,並將其中一頁遞了過來:「一式兩份,一份我這裡存檔,一份你自己收好,拿著去對面辦身份玉牌,丟了的話要重新過來登記,比較麻煩,所以儘量妥善保存。」
「好,好,謝謝您!」
杜辭懷連忙接過來,道了聲謝,拉著凌萱又去辦理身份玉牌。
身份玉牌的辦理就簡單多了,將那張登記了信息的紙交給負責人,等對方在一枚玉牌上刻錄信息,幾分鐘就能搞定,玉牌被領取後,登記了信息的紙上還會被蓋上兩個印象,一個是「已辦玉牌」的戳,另一個是日期戳。
弄好這些,杜辭懷才舒了口氣,帶著凌萱穿過那座青石牌坊,走進廣場。
凌萱握著手中冰冰涼涼的玉牌,在遠離青石牌坊十數步後,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底的疑惑:「師兄,你……你為什麼對那些凡人也那麼客氣啊?」
杜辭懷轉身,仿佛看孩子一樣看著凌萱,笑道:「因為他們和我們都是一樣的呀!」
「一樣的?可,可我們是修士啊,他們……」
「他們只不過是不能修行的普通凡人,你是想說這個,對嗎?」杜辭懷停下腳步,問。
凌萱的表情更加困惑了。
「你看那裡,」杜辭懷忽然指著不遠處一座看起來幾乎是左近規模最大的建築群,說:「師妹,你猜那是什麼地方?」
除了入口處的一帶「商業區」,長安城裡大多地方的建築都處於半施工狀態,唯獨杜辭懷指著的那片建築群,看起來幾乎已經完工,並投入使用。
整片建築群與最醒目的那座巍峨建築看起來是一脈相承的風格,只是設計似乎更加繁複一些,還被圍牆整體都包圍在內。
凌萱猜測道:「大約……是官府?或者是像仙人居之類的地方?」
杜辭懷搖搖頭,笑著解開了謎底:「那是學校,也就是書院。」
凌萱目瞪口呆:「書……書院?那麼大的書院!?」
「它名叫『長安學校』,旁邊就是長安城圖書館,其實和普通凡人城鎮中的書院還是不同的,據說所有擁有長安城戶籍的人,不論是不是修士,都可以去那裡面上課。而且,未成年的居民,是強制性上學的,除非提前畢業。至於所謂的未成年……其實就是指所有未滿18歲的人,不管是不是修士,都得去,而且是完全免費的。」
自覺理解了的凌萱恍然點頭,讚嘆道:「讀書識字嗎?倒也是善舉。」
杜辭懷搖頭:「不,不僅僅是讀書識字,這就是我要說的了,它之所以並不能被稱為『書院』,是因為它不僅僅教凡人書院中的那些東西,還教授修仙的基礎知識和基本修行方法!」
「這……這怎麼可能!?」
凌萱的雙眼瞪得老大,心中湧出了一股荒謬的感覺。
普通人怎麼能修仙呢!?完整的靈根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能修仙的都是資質根骨萬里挑一的!怎麼能……怎麼能什麼人都行!?震驚過後,她又突覺羞愧,因為她在那一瞬間忽然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排斥,只不過是因為這種所有人都能修行的價值觀,讓她二十多年的經歷變得不再那麼幸運,那麼……特殊。
杜辭懷貼心地讓凌萱冷靜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師妹,你是不是在想,大部分凡人都是殘靈根,就算窮其一生,也頂多築基,不過多加百多年壽命,什麼也修不出來,修仙毫無意義,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