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下來,沈三元在這片街巷也算是混了個臉熟,有了不少回頭客,往往出攤還沒多久,一爐烤紅薯就去了大半。
今天同樣如此,甚至生意還更好了,當她沿著常走的路徑來到寫字樓附近時,泥爐里的烤紅薯還剩下十個,烤年糕也賣出去一箅。
把小推車停好,沈三元從打包盒裡拿出定型好的年糕,放在鐵箅子上慢慢烤著。
一條條胖年糕整齊地擺放在箅子上,時不時翻個面。在爐火的烘烤下,年糕的表皮慢慢變得金黃、焦脆,膨脹起來。
泥爐冒著熱氣,高高升起,直到一人高的地方被冷空氣吞噬,慢慢消弭。烤紅薯的甜香和烤年糕的米香卻因此蔓延開來,吸引著越來越多的路人駐足。
唐小倩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在沈三元把鐵箅子移開,將泥爐里所剩不多的烤紅薯拿出一個遞給面前的顧客時,她只來得及丟下一句「我去買烤紅薯」就拔腿跑了過去。
留下陳淼和徐麗麗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徐麗麗皺眉:「不是說好一起去買晚飯嗎?」
陳淼笑笑:「我也過去看看。」
於是兩人一起朝那個小攤走了過去。
唐小倩把烤紅薯緊緊拿在手上,笑得一臉滿足,見陳淼徐麗麗過來,立刻和她們分享道:「還好來得早,烤紅薯就剩三個了。」
陳淼問:「這就是你昨天一直對著垃圾桶念念不忘的烤紅薯?」
唐小倩狂點頭:「對啊對啊,真的很好吃,是我在平城吃過最好吃的烤紅薯了!」
陳淼吃下了這份安利,轉頭便朝沈三元道:「老闆,我也買一個烤紅薯,就要那個吧。」
沈三元給她打包好遞過去,此時泥爐里還剩下最後一個烤紅薯。
徐麗麗瞥了一眼,她平常就對這種地攤小吃看不上眼,更別說紅薯還是放在泥爐里烤這種看上去就不衛生的方式了,於是很快別開了視線,走開兩步,朝另外兩人道:「買好了就走吧,我想去的那家甜品店平常人挺多的,今天新品上架,去晚了恐怕買不到。」
陳淼應了一聲,唐小倩卻還站在攤前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看著沈三元翻烤年糕的動作。
鐵箅子上的年糕每一塊都是白白胖胖的,在炭火的烘烤下像吹氣一樣鼓了起來,表皮被烤得焦黃焦黃的,夾子一夾,發出「咔咔」的脆響,似乎下一秒就要「啵」一聲爆開。
唐小倩咽了咽口水,想到柜子里還剩有臨期麵包可以充當明天的早餐,完全可以省下一筆早餐錢,於是果斷下了單:「再買兩塊烤年糕!」
糯嘰嘰的烤年糕看著著實誘人,陳淼也跟著買了一塊,就連徐麗麗都看了過來。
沈三元剛把年糕用木籤子串了準備放進紙袋打包,就聽前方一個女聲問:「不刷醬嗎?」
「沒有燒烤醬、桂花醬,怎麼連辣椒醬和番茄醬也沒有。」
沈三元搖頭:「我們的烤年糕不用刷醬。」
徐麗麗撇了撇嘴,沒再說話,只是也打消了買一塊烤年糕嘗嘗的念頭。
第3章 此紅薯非彼紅薯
唐小倩和陳淼拎著烤紅薯和烤年糕回了公司,身後跟著提著可可里甜品的徐麗麗。巧合的是,可可里的新品也是紅薯口味的。
有紅薯糕、紅薯蛋撻、紅薯派、芝士焗紅薯……徐麗麗買了一個紅薯派、一個芝士焗紅薯和一個普通的全麥麵包。
包裝還沒拆開,她就聞到了一陣濃郁的紅薯香,甜絲絲的,還帶著點兒焦味,誘人非常。
徐麗麗深吸了一口香氣,對即將要入口的晚餐充滿期待。
她先是拆開了紅薯派的包裝袋,咬一口,酥皮脆脆的,很香,不失可可里往日的水準,徐麗麗繼續嚼了嚼,連同酥皮包裹的紅薯餡一起,只是越嚼,她卻越覺得不對勁,眉頭也緊跟著皺了起來。
不是不好吃,只是味道和她想像中的有所差別——不該是這種濃厚的甜,使得餘味膩乎乎的;焦香味更是只局限在了酥皮上,和紅薯餡完全分離了開來。
徐麗麗吃了兩口就把紅薯派放到了一邊,轉而拿起了一旁的芝士焗紅薯。
她對紅薯口味的東西稱不上有多喜歡,買這兩樣也只是為了品嘗可可里的新品,但那陣紅薯香就像是瞬間打開了她的味蕾,讓她迫切地想品嘗到那股誘人的紅薯味道。
可惜的是,芝士焗紅薯也不是她想要的。
徐麗麗有些疑惑,問題出在哪兒了?怎麼聞起來這麼香,吃起來卻很一般。
無意中一個扭頭的動作,讓她的餘光瞥到了旁邊工位上正津津有味地捧著烤紅薯吃著的唐小倩。
桌上的電腦屏幕里放著動漫,面前擺著一套茶具。
唐小倩戴著耳機,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腦屏幕,嘴裡也沒閒著,捧著烤紅薯,咬一口、嚼嚼嚼,時不時端起面前的茶杯輕啜一口熱氣騰騰的茶水,一會兒跟著動漫劇情哈哈大笑,一會兒又發出一聲饜足的喟嘆,看上去無比享受。
徐麗麗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那個香甜的紅薯味道,該不會是唐小倩手裡的烤紅薯傳出來的吧?!
唐小倩對旁邊發生的一切都一無所知,此時她正慢悠悠地拿起茶壺給已經空了的茶杯重新倒上一杯滿滿的熱茶,接著端起,沿著杯沿小小啜了一口,咽下,咂吧了兩下嘴,隨後猛地把左手拿著的最後一口烤紅薯塞進嘴裡,嚼嚼嚼,吧唧吧唧,烤紅薯的香甜在熱茶的襯托下展現得淋漓盡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