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硯。」應敘叫他,語氣就像船錨沉進海里,穩穩地往下墜。
「嗯。」裴硯應下來,是一片葉子被風吹走一樣的語氣。
「你是不是有些緊張?」
「……」
裴硯調整了自己坐姿,讓自己顯得更加放鬆,可起到了反作用,放鬆的姿勢更加讓裴硯覺得自己孤立無援,於是整個人也更加拘謹起來。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大概有一點。」
「為什麼?」應敘展現出了無比的好學。
「因為……我怕進入一段戀愛關係之後,你會發現跟我戀愛其實沒有那麼有趣。」裴老師同樣展現出了有問必答的良好師德。
「裴硯,如果要用有趣當做戀愛里的優點,那我可能是一個毫無優點的人。」應敘這麼說。
半天,裴硯被逗笑。
他坐姿更加放鬆了一些,這次是自然而然的放鬆,並非有意為之。
但他沒想到應敘會提別人。
應敘說:「說不定裴老師也會發現跟年輕莽撞的小男孩在一起更有趣。」
裴硯看他:「你是說越冬嗎?」
應敘點頭,之前他並不知道越冬的名字。
裴硯笑出來:「沒想到應總還吃小男孩的醋。」
應敘將眼神轉開:「不算吃醋,我只是在跟他公平競爭。」
裴硯轉而問:「我也可以吃醋嗎?」
應敘飛速回答:「我不認為我身上有值得你吃醋的地方。」速度快到就好像在值得人吃醋的這一個環節自己略勝一籌一樣,語氣帶著些幾乎察覺不到的驕傲,清清白白的應總,從沒有什麼花邊新聞。
裴硯忽略了他的語氣,猶豫幾秒,問:「你曾經想跟某個人舉辦一場婚禮嗎?」問完這句話,裴硯緊緊盯著應敘的表情,想通過應敘的表情來判斷他是不是已經放下了那個人,是被拆穿的窘迫,還是坦然的面對。
沒想到應敘只是點頭,唇角眉峰都不曾有一絲浮動,顯然這個問題在他那裡並不是難以啟齒的話題:「曾經看過婚禮場地,只是你說不想太過麻煩,所以取消了預定。」
辦公室里安靜了會兒。
敲門聲響起來,小唐探了個腦袋進來:「應總,裴老師,晚飯熱好了,你們在這裡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