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次的事情上,他還是說了句:
「擔待也有個底線,我看她自從嫁給陶有良,就跟被洗腦了一樣,三天兩頭為她那草包丈夫回家惹是生非。晚晚都二十三了,她還這樣。」
蘇父搖了搖頭,嘆息:「就這樣吧,總歸家裡能照顧她一輩子。」
這場談話算不上。
臨走前,蘇晏禮朝湖對岸看了眼,陸嘉和陶晚婷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難怪這會格外清淨。
蘇父還有幾個重要賓客要見,蘇晏禮便跟他分開,顧自去了前庭主花園的二樓露台。
露台雕花圍欄旁,蘇母正坐著與幾個女賓談笑,正說起其中某位的兒子被家裡催急了,隔天就找了個姑娘結婚,現在孩子都快出生了。
這話落在蘇母耳中,難免又叫她心急,於是藉機催自己兒子:「你看看別人。」
蘇晏禮淺淡笑著,扶住母親肩膀:「這種事沒有的時候就是沒有,要真有了,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您倒不如放寬心。」
「瞧瞧,兒大不由娘了。」
蘇母笑著朝其他幾位太太吐槽,語氣中又難免有幾分炫耀自己優秀兒子的意思。
眾人陪笑,蘇晏禮也始終彎著唇。
過會瞧一眼樓下草坪,正中央設了個精緻小舞台,這會司儀已經在舞台上對稿子。
蘇晏禮溫文說:「媽,切蛋糕的時間快到了。」
一行人便移步到樓下。
剛走出門廊,蘇晏禮手機響起,是工作電話。
他跟母親說了聲,獨自走去角落接聽。
通完話正要出去,外頭廊下兩條人影走近,伴隨著不高不低的交談聲。
其中女生欣羨道:「晚晚父母這麼恩愛,她一定很幸福吧。」
聲音有些熟悉,蘇晏禮從牆角後稍稍探出身子一看,果真是剛才那朵小茉莉。
女孩說完話便一直仰頭望著身旁年輕男人,目光盈盈,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希臘神話中的阿狄麗娜。
蘇晏禮看出幾分端倪,無聲笑了下,又倚回了牆後。
張致遠始終望著草坪上的幢幢人影,片刻,扭頭看向陸嘉,笑說:「事業有成,才能家庭美滿。在我創業成功之前,我是不會考慮家庭的。」
陸嘉嘴角弧度微滯,失落感頃刻侵襲全身。
不過很快,她又不動聲色地打起精神,鼓勵道:「加油學長,你這麼聰明刻苦,成功一定近在眼前。」
張致遠笑了下,眼中飛快閃過一絲自嘲,夾雜著不甘的意味。
他迷戀地環視周遭雕樑畫棟,淡聲:「或許吧。」
默了默,又說,「走吧,切蛋糕儀式快開始了。」
待兩人走遠,蘇晏禮才從牆後出來。
望著走向草坪的潔白背影,他勾了勾唇,單手抄入袋中,也朝舞台方向走去。
切蛋糕儀式開始後,蘇晏禮陪同父母,連同姐姐蘇明禮一家三口,一塊上台致詞。
先前他拒絕投資姐夫項目的事傳出去後,叫蘇明禮在一眾貴婦中丟了臉面,所以這次怎麼都要給她補回來。
蘇晏禮從司儀手中接過話筒,第一個講話:「感謝大家撥冗參加這次聚會,我的姐姐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
年輕的高位者,即使站姿閒散,語氣也淡,一開口還是能瞬間抓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陸嘉也不例外。
縱然對他並無綺念,但她還是為他懾了心神,幾近入迷地望著台上的英俊男人。
然而下一秒,男人目光微轉,她突然隔著人群,與他四目相對。
蘇晏禮臉上帶著笑,可眼底卻沒什麼情緒。
直到對上陸嘉視線,他眸中才浮現一絲笑意,但也轉瞬即逝,隨著他看向別處,那絲笑意就消失了。
陸嘉心臟驟然激躍,不知那些微的笑是巧合,還是真的給她的。
但轉念又想,她跟蘇晏禮又沒什麼直接的人情往來,人家何必朝她笑。
陸嘉心下稍定,片刻,她又默默唾棄自己。
明明喜歡的人是站在她身旁的張致遠,她卻因為過于欣賞另一個男人的美色,而糾結對方是不是在對她笑。想想都無語。
等台上眾人致詞完畢,切蛋糕儀式也在一片掌聲中結束,接下來就是舞會時間。
陶晚婷跑到張致遠跟前,大膽發出邀請:「你找著舞伴沒,沒有的話就先跟我跳一曲。」
說完,又看看一旁的陸嘉,問張致遠,「還是你要先跟嘉嘉跳?」
這話有點叫張致遠二選一的意味了。
陸嘉忙解圍,擺手道:「我不會跳,你們去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