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主是個中年大叔,已經嚇傻了,呆呆地說道:「我、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撞上來了,明明是紅燈的……」
姜慈一眼看到路邊站著一個血淋淋的男人。
男人腳後跟不沾地,正一臉詭笑的盯著生死攸關的孟時安,等待他的死亡。
「又是找替身。」姜慈蹙眉。
就像她之前說過的,十字路口車禍頻發,除了意外事件就是邪祟作怪。
這個鬼魂就是在十字路口找替身的。
尤其夜深人靜的時候,如果遇到路邊有人求助,最好不好搭理,因為你不知道對方是人是鬼。
孟時安肯定讓他上車了。
「姜大師!」池老扶著孟如松迎了上來。
孟如松雙眼紅腫,已經哭成了小孩,「姜小友你快看看我大孫的魂魄是不是出來了?」
姜慈掃過現場,搖頭:「沒有。」
孟如松哭道:「那也快了吧,嗚嗚嗚這可怎麼辦才好啊!他爸又不在江北,時安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和他爸他媽交代啊!」
姜慈示意池老把他扶到一邊。
她來到車子前。
現場簡直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孟時安的車撞上了拉著鋼筋的卡車,擋風玻璃被幾十根鋼筋扎爆,車廂里全是鋼筋。
他還算幸運的,只有一根兩米多長的鋼筋貫穿他的半個身體。
孟時安全身是血,人已經昏迷。
救援人員根本無從下手,因為他情況太嚴重了,貿然切割鋼筋,一旦孟時安掙扎,很可能會破壞血管和神經。
而且,醫生也不能準確的看出他傷到哪裡了。
一根鋼筋就這樣貫穿著孟時安。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姜慈推開眾人,想要查看孟時安的傷勢。
有人喊道:「一邊去,別來這裡搗亂。」
池老見狀趕緊過來說道:「她也是醫生,讓她看!」
眾人一臉質疑。
因為姜慈太年輕了,看著就只有十六七歲似的。
哪有這麼年輕的醫生?
不過池老都開口了,他們哪有不讓開的道理。
姜慈彎下腰檢查孟時安的生命體徵。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孟時安氣若遊絲,只剩下一口氣了。
姜慈悄悄的往他手裡塞了一張平安符,「小孩,堅持住啊。」
孟時安朝著黑暗越走越深,冥冥之中好像聽見了姜慈的聲音。
他費勁全力的睜開一條縫。
一張清秀的臉就在眼前。
她纖眉微微擰著。
好像在他手裡塞了什麼東西,讓倍感無力的他忽然覺得有了一點點力量。
可是太痛了,渾身血肉在被凌遲一樣。
孟時安漸漸閉上眼。
姜慈指著鋼筋對救援人員說道:「從這裡切割。」
救援人員拿著切割器一臉猶豫,遲遲不敢下手。
池老催促道:「愣著幹嘛,照她說的割啊!」
「可醫生說了,會給傷員造成二次傷害的。」
要是能切割,他們早就切了啊。
姜慈一把搶過切割器。
在場所有人都驚了。
「小姑娘你千萬別亂來!」
「你這是要害死人啊!」
「聽說這位車主是孟老的大孫子,他爸身份可牛逼了!」
姜慈面色冷然:「出了任何事,我負責。」
眾人看向孟如松。
孟如松坐在路邊,有氣無力地點頭:「我相信姜小友!」
人家爺爺都發話了,他們路人還有什麼話。
姜慈判斷出從哪裡切割才能減輕孟時安的二次傷害,毫不猶豫的舉起切割器。
手落鋼筋斷。
眾人驚駭。
姜慈只是切斷體外多出來的鋼筋,貫穿在他身體裡的鋼筋還得做手術拔出來才行。
「快送去醫院。」
她吩咐。
醫護人員趕緊把孟時安抬上救護車。
池老卻憂心忡忡的對她說道:「時安這孩子傷得太重了,恐怕保不住性命。」
他已經看過,鋼筋刺穿了孟時安的器官。
「手術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
池老回頭看了眼跟著上了救護車的孟如松,嘆氣道:「孟老兄對孫子傾注了一輩子的心血,他孫子都還沒出世的時候他就天天把話掛在嘴邊,說他未來會有一個孫子,貴人還給他的孫子取了一個名字,把他可驕傲自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