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了聲謝,拿過筷子就夾起飯盒裡的小籠包吃了一口,又咬著吸管喝了一口豆漿,都是正好入口的溫度,身體一下子就暖和起來了,她十分幸福地喟嘆了一聲。
溫勝寒若有所思:「你平時都不吃早飯嗎?」
顧蜻游嘴裡含糊不清,回答倒是坦然:「如果哪天起晚了,就不吃。」
溫勝寒微不可見地蹙了一下眉頭。
顧蜻游的食量不大,幾個小籠包下肚,很快就有了飽意,她放下了筷子。
溫勝寒掃了一眼飯盒,裡面剩了大半的早餐,唇角微抿,但到底沒說什麼,轉移話題道:「昨晚睡得好嗎?」
顧蜻游抽出一張紙巾,小心翼翼地壓了壓嘴角:「挺好的。」
「沒做噩夢吧?」
她眨了眨眼:「沒呢。」
溫勝寒頷首,沒再說話。
車內陷入短暫的沉默。
司機早就在顧蜻游上車前就已經暫時離開了,此時沉靜下來,顧蜻游便有些後知後覺的不自在。
她輕咳了一聲,有些沒話找話:「你今天的會議,是講什麼的?」
溫勝寒看著她,道:「倒也沒什麼,一個商業峰會。」
「幾點結束?」
「大概十二點多吧,」溫勝寒頓了一下,依然盯著她看,稍稍壓低嗓音,清冷的聲線帶著一絲溫潤的味道:「到時候時間差不多了,我給你發信息。」
「好啊。」
話題到這裡便終止了,顧蜻游長卷的睫毛顫了一下,下意識地垂下了眼帘。
他的目光意味不明,卻叫人想忽視都難,顧蜻遊動作緩慢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她察覺到自己的耳根逐漸發熱。
很奇怪,明明兩人更親密的接觸都嘗試過了,可此時此刻,她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害羞。
溫勝寒看著她左看右看躲躲閃閃的目光,極輕地笑了一下,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下巴,擰向自己,道:「再咬,嘴唇都要破了。」
顧蜻游立刻鬆了力度,柔軟的唇瓣回彈,上面似敷了薄薄一層水光,顯得愈發飽滿紅潤。
她今天塗了唇釉,很淡的粉色,顯得氣色特別好。
溫勝寒微微眯了一下眼。
察覺到他探究的目光,她好像更加緊張了,睫毛亂顫,依然不敢看他。
過了幾秒,顧蜻游輕咳了一聲,故作鎮定道:「時間不早了,我該上去了。」
說著,她伸手去拉門把手。
然而,指尖還未碰到把手,一雙緊實有力的手臂從身後伸過來制止了她的動作。
其中一隻手環上她纖細的腰肢,另一隻則手穿過她膝蓋,略一用力,她的身子便騰空了一瞬,還沒來得及驚呼,下一刻她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雪松的味道立刻圍獵了嗅覺。
頭上傳來男人帶著笑意的聲音:「怕我?」
顧蜻游閉上了眼,耳後根的熱度燒到了雙頰。
見她閉唇不語,溫勝寒卻似乎不打算放過她,微微低下頭,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白皙的脖頸,語氣蠱惑:「嗯?」
顧蜻游知道自己的臉肯定紅得沒眼看了,仍然小聲反駁:「哪有……」
溫勝寒又輕笑了一聲,胸膛微微震動。
「那為什麼不敢看我?」
顧蜻游終於有些惱了,睜開眼瞪他,卻直直對上了一雙含笑的眸子,淺棕色的瞳孔像一個溫柔的漩渦,似乎能把人的靈魂溺斃。
兩人挨得極近,鼻尖對著鼻尖,呼吸彼此交纏。
顧蜻游盯著他深邃的眼睛,一下子忘記了惱怒。
溫勝寒稜角分明,眉眼有種說不出的精緻,從前不苟言笑的時候,只讓人覺得貴氣逼人,加上氣質斯文清冷,便有些叫人不敢直視。
可如今他含笑盈盈、冰山初融的樣子,顧蜻游卻覺得更加犯規。
溫勝寒見她不說話,笑了笑,倒也沒有再逼問下去,鼻尖輕輕蹭了蹭她,輕聲提醒道:「你該上去了。」
顧蜻游細若蚊蠅地「嗯」了一聲,依然盯著他看,好看的桃花眼上如同覆了一層水霧。
溫勝寒親了一下她的鼻尖:「中午見,嗯?」
顧蜻游點點頭,直起身子,從他腿上離開,伸手挽了一下從肩頭滑落的頭髮,臉卻依然紅得如同醉酒。
溫勝寒沉沉地笑了一聲,道:「記得專心工作。」
顧蜻游終於回神,聽出他語氣中的揶揄,哼唧了兩聲:「知道了。」
溫勝寒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髮。
這時,司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