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顫抖著,驚駭著,後知後覺地狂喜著回抱住失而復得的愛人。
「阿雲,阿雲……」約格澤昂一聲聲喚著,手上也越抱越緊,生怕力道一松,懷裡人就又散成了浮華月流輝,徹底消逝在自己的神魂世界裡。
他一遍遍喚著,凌長雲也一遍遍應著,直到耳邊一聲「寶貝兒」再攜著滾燙撲過來,才有些受不住地推了推愈發……黏糊的蟲皇陛下。
約格澤昂半絲也不放手,只看著他發紅的耳尖笑,湊過去吻了吻,輕聲道——
「雄主。」
凌長雲動作一頓,隨即被更緊地抱進了懷裡。
「嗯。」他應道。
「……」良久,約格澤昂笑出了聲,喟嘆地吻上凌長雲的頸側,「我的君後。」
風吹過, 雪澆身,三百不復,終圓滿。
他的瑤月,他的至愛。
凌長雲輕拍了拍約格澤昂的肩背,道:「快別磨蹭了蟲皇陛下,事還沒完呢。」
「什麼事?」蟲皇陛下順著他的示意轉頭,正正對上站在旁邊同樣一身血一臉震撼的皇子殿下。
「……」
兩相對望,凌洲深吸了口氣,轉身牽了薩岱霍斯往前橫插進了兩人中……旁中間,弱聲弱氣的:「雄父雌父,上將也要抱抱。」
薩岱霍斯:「……」
凌長云:「……」
約格澤昂:「……」
怪物一解決,剩下的事處理得就很快,凌長雲久不回曼斯勒安,對新換的一切都不甚熟悉,乾脆便站到旁邊盯著那一團離了活體後死氣沉沉的黏液,等著眾人收拾殘局。
「爸爸。」同樣被薩岱霍斯強按到一邊待著的凌洲無聲無息地探了個兔子腦袋出來。
「阿願?!」凌長雲正想著米階斯,倏然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就猛地一震,「……你叫我什麼?」
「怎麼了凌老同志,」凌洲幽幽地看著他,「坑了我一把連爸都不讓喊了嗎?」
凌長雲滿臉茫然迷惑:「同——什麼坑???」
「……」凌洲抬手探了探凌長雲的額頭,真誠發問,「爸爸,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
聽懂了的凌長云:「……………………」
他看著面前一臉無辜的欠揍小蟲崽,只覺痛心疾首——
好好的一隻小可愛乖兔子,到底被約格澤昂養成什麼樣了?
偏生凌洲還繼續問道:「爸爸,你怎麼了爸爸?」
「爸爸心有點兒痛。」凌長雲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要不你再回蛋里孵一遍吧?」
凌洲:「……」
他幽怨地盯著凌長雲,沒一會兒就看得凌長雲嘆氣:「阿願——」
「雄父,」適願一下就樂了,笑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晃著兔耳朵張開雙臂,「要抱抱。」
凌長雲一怔,隨即垂眸斂去了眸尾的紅意,上前抱住了自己久別重逢的小兔子:「雄父抱抱。」
適願的眼眶一瞬就紅了,叭嗒就滾下了淚珠子,小聲哽咽著:「雄父,你去哪兒了?我好想你……」
「不哭了,雄父回來了,」凌長雲溫聲哄著,末了笑嘆了聲,「兔寶寶長大了,都這麼高了。」
「嗯……」適願抱著雄父蹭了蹭,「已經是二十四歲的大兔子了。」
「二十四了呀,我——」凌長雲驀地一頓,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多少歲???」
適願不解,抬起頭來看著凌長云:「怎麼了雄父?二十四啊。」
凌長云:「…………」
……
溫森2887年冬末,科米加所犯之罪皆公之於眾,滅世怪物降臨,蟲神之力回攏,先親王凌長雲復活,曼斯勒安舉族相抗,終斬怪物於紫金長劍之下。
族人凋零,輝煌不再,科米加徹底於四大家族除名。
幾日後,蟲皇召集軍部議閣,就戰後修復問題下達一系列政令,在原政基礎上再行調改。
88年新芽初生,曼斯勒安自此真正迎來了屬於自己的太平盛世。
……
「啊,」約格澤昂摸了摸鼻子,「時間過得真快。」
「別動,」凌長雲舉著治療儀給他掃著身上的堆積的舊創,「可不快嗎蟲皇陛下,九月抵過十二年啊,我說你當初怎麼突然說要給那兩小隻訂婚。」
「阿雲,」約格澤昂赤裸著上身俯趴著,也看不見凌長雲的神色,只能聽話趴著小聲嘟囔著,「長銀的時流和曼斯勒安的不一樣,我也沒想到過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