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血腥味飄在半空,忽遠忽近,又濃得令人惱火不堪。
死寂。
「喲,怎麼搞得這麼狼狽?」
「?!!!」
兩人瞬間抬起了頭。
……
雄蟲一心全掌軍權卻對軍事無甚了解,雌蟲也對往日幾無涉及的各項政事不甚熟悉,初起還一切正常,不過幾月,龐大古老的星際儀器運作起來就是轉轉艱澀。
祭司死了,祭司殿沒了,最強精神力雄蟲冕下希邊得爾又久病纏身,精神海細細斷斷出問題一直也未曾好全。祭祀不復,神諭不現,整個蟲族都如空了一塊似的暗暗不習慣。
地位顛倒,往日高高在上以自己身份引以為傲自視甚高的雄蟲們也漸漸認清了再無復上之可能,道道新規壓得死,麻木,憤懣,痛苦,不甘。
昨日還是閣上貴,今日已成階下囚。
雌蟲積攢多年的怨恨一經爆發,雄蟲就得匍匐在地尊呼「雌主」。
鞭笞,凌虐,褻玩,無休止的精神安撫。
除了不至死,當初自己親手所做的一切都被自己的雌君雌侍雌奴一一清算還上。
恨啊,怎麼可能不恨?
千百年的怨恨,世世代代的怨恨,縱使皇宮出了令規也只是在人前稍微收斂了些。
接受不了,怎麼可能接受得了?
他們可是,雄蟲。
是,卡了雌蟲命脈的,雄蟲啊……
雌尊兩年不到,鳴衛一半雄蟲自戕而亡。
第108章
第108章 失敗了你這是——滅族刺激過大? ……
鳴衛炸了, 主星也炸了。
「上將——!」「上將!」「上將!!」
「去鳴衛。」約格澤昂匆匆走進大殿前庭,踏上飛行器朝著鳴衛疾行而去。
「是!」
……
「主公。」
凌長雲進治療艙待了十來天,一出來就看到米階斯站在外面一臉急色。
「怎麼了?」
治療儀重新理了理凌長雲的精神海,翻攪的滋味兒實在不好受,這會兒頭還有些發暈,躺了十多天身上也疼得緊,他走了這麼一段就有些走不下去了,一手支了牆撐著。
米階斯見他出來就幾步跨了過去扶著他,觀著凌長雲的蒼白面色又遲疑了下,幾番猶豫後到底還是直說道:「主公,主星出事了,雄蟲除了內庭和少數低精神力外,全都自殺了!」
「?!」
凌長雲瞳孔驟縮:「你說什麼?」
「呼啦啦啦啦——————」
「希邊得爾冕下!希邊得爾冕下!!!請您出來救救雌蟲吧!」
話音剛落,宮外就是漫片的喧擾急喊,如箭如炮,頃刻間就轟塌了馭都皇宮的紅牆。
亂了,全都亂了。
近乎全星的雄蟲自戕,近乎同時的自戕, 誰也未曾料到, 誰也未曾想到。
精神海自爆。
那麼多的雄蟲以如此慘烈的方式宣告著他們的憤懣與不甘,劇烈爆炸盪起的餘波直接襲沖了整個主星雌蟲,震動,震盪,崩潰。
這一次的精神海暴動,再也沒有先前那般的大規模雄蟲安撫,再也沒有。
雄蟲已死,內庭精衰敗, 唯有——希邊得爾,唯有那位曾憑一己之力安撫了大半個第一軍的最強精神力雄蟲冕下!
等死還是求生?
暴動期的軍雌早已失去往日的理智,翅翼一展就絞殺了攔在門口的親衛,烏泱泱一片人直接就衝破了皇宮防線,憑著蟲族與生俱來的可怖搜索力鎖定雄蟲精神力的位置,朝著東面偏殿徑直就沖了過去。
「冕下!請給我安撫!」
「冕下!!請給我安撫!!」
「希邊得爾冕下!!!請給我們安撫!!!」
「唰啦——————」
偏殿外瞬間就被軍雌包圍,個個雙目赤紅,額上頸上手上都是因劇痛而暴起的青筋,瞧一眼便有如嗜血修羅。
饒是活了百年見過不少暴動期軍雌的米階斯也白了臉,後背剎那間就被冷汗沖濕,擋在凌長雲面前的身體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如此大規模的精神海暴動足以讓軍雌發瘋。
「主公,你先進去——不!快通知四皇子——」
「安撫!冕下!安撫!!!」
沖在最前面的軍雌已然按捺不住了,低吼著撕開後頸就要撲上來汲取凌長雲的精神力——
「砰砰砰!」
幾聲槍響,一排光彈凌亂地打在凌長雲前面不遠處,濺起的濃煙嗆得凌長雲止不住地咳,也生生逼退了那些撲上來的軍雌。
「放肆!」
帕尼迦和丹納略文猛地自後方衝到前面擋住了凌長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