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
幾聲忙音,通訊徹底掛斷。
「……」凌長雲看著手裡回到開始頁面的光腦,眉梢高挑。
有古怪。
但到底顧忌著某隻米米蟲比飯大的面子,凌長雲也就收了光腦放到一邊,支著頭重新望向了窗外。
冬末的雪下得大,呼呼一片寒嘯,窗上就被罩了層厚重白棉布。
看了五年,再震撼壯觀的雪景也失了幾分新趣,凌長雲姿勢沒怎麼變,只是看著就晃了神去。
……
約格澤昂一進門就看到小廳燈還大亮著,脫了外套走過去便看到凌長雲坐在那拿了把小刀準備削去手中紅果子的皮,果皮本就光滑泛亮,沾了一身水珠子上去就更加透了,瞧著就滑手得緊。
約格澤昂神經一跳,幾步跨過去就抽走了雄蟲手裡的鋒刀:「雄主想吃叫機器人就行,何必自己動手。」
他說著轉身摘了手套洗淨了手,一併抽走了那顆紅艷艷的果子,刀尖一轉就流暢地削去了表皮,他刀使得嫻熟,不過幾轉,一條寬位幾同從未折斷的紅皮段就連著槽核一起被扔進了處理箱。
約格澤昂轉身取了個白瓷盤下來,切著果肉成了塊,整整齊齊碼在上頭,手都抽了根叉子下來,臨了又扔了回去,推著果盤遞到凌長雲面前,俯身笑道:「我餵您?」
「……」凌長雲看了眼面前擺盤精緻得像什麼千年聖果的紅果子,又瞅了眼旁邊水洗過這會兒濕淋淋插滴台裡面的小刀,嘆了口氣,「其實我是想給你削來著。」
「給我的?」約格澤昂一怔,隨即眸里細細碎碎閃了微光,靴尖一轉走到雄蟲面前,彎腰就將人攏在了懷裡,被冷風吹得冰涼的唇就貼上了懷裡人的溫熱,「怎麼突然想著給我削果子?」
凌長雲覆上軍雌只戴了雙薄手套,水一洗也沒升多少溫的手背,指腹摩挲著一點點給他暖上去。
約格澤昂一頓,手上攏得更緊,啄吻幾乎是情不自禁地道道落在懷裡人的脖頸處,末了才壓著底克制地鬆開了些:「怎麼了?今日開會受了氣?誰為難你了?」
凌長雲搖了搖頭。
「殿下,」他轉頭看著約格澤昂已然半眯起的眼睛,「我有事想跟你說。」
約格澤昂看著他的神情也正色起來,攬著人在他身邊坐下:「你說。」
他的神色實在認真,凌長雲無端有些緊張,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擺,半晌才察覺到上面薄涼的冰線,一低頭攥得還是約格澤昂的衣服,紫白的柔滑布料已然皺皺擰擰不成樣子。
「……」凌長雲低咳了聲鬆了手,不想才放開又被軍雌握了重新放回了常服上。
「抓自己雌君的衣服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約格澤昂傾身過去吻了吻雄蟲因為緊張而抿緊的唇,「隨便抓,撕了也行。」
凌長云:「……不至於。」
「那真是太遺憾了。」約格澤昂嘆息一聲。
這麼一岔,什麼緊張不安都被攪和沒了,凌長雲深吸了口氣:「殿下,其實我不——」
#039警告!警告!不允許說出系統相關事! #039
#039凌先生,不可以,什麼都不可以說,否則會對任務世界和任務對象造成不可逆影響! #039
#039……之前問你的時候怎麼不說? #039
#039我也以為可以……但現在看來不可以,我也收到警告了凌先生,你忍住,真的什麼都不能說。 #039
#039……#039
「怎麼了?不什麼?」約格澤昂眼見著雄蟲才說了幾個字就卡在半路,閉眼吸了幾口氣像是被氣到了一般,剛想探身過去——
我、不。
他驀地頓在原地。
凌長雲閉眼緩了緩,心緒翻湧間也沒留意到約格澤昂的異樣,只重新開了口:「殿下,我過幾天要去趟安城。」
「安城?」
「嗯,」凌長雲點了頭,「下一輪審查的人是我。」
自路徹得斯身份曝光之後,議閣就開了專會,不定時派人到安城審查,以防再出現類似欺瞞之事。
說到底就是又收緊了本就不寬的牢籠,徹底掌控軍權的心從未停止泵跳過。
「就這事?」約格澤昂問。
「嗯,」凌長雲垂下眸子,「還有……趁此機會去三部探一探晶礦。」
審查一事約格澤昂早已知曉,實在算不得是什麼非要深夜等待如此鄭重的大事,凌長雲攥著衣料的手指緊了又緊,倘若……
「好,知道了。」
凌長雲手指倏然一松。
約格澤昂非但沒有起疑追問,還堪稱貼心地補上了話:「別擔心,該怎麼查怎麼查就是了,如今的軍部也沒什麼大秘密了。」
「……」凌長雲抬眸,看了他一會兒,傾身過去慢慢地抱住了約格澤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