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他道,「已經足夠了, 先生。」
……
祂臨,科米加主家。
「你一天天的往我這兒跑什麼?」
偌大的書房滿滿當當放了數排晶體書架,一本本或厚如半臂寬或薄如草寫紙的封書占據了所有的架子,頂上嵌了圓儀,手一點就會自動伸出以供翻閱。
凱尼塞倫踩了升梯取了本藍皮書下來,就著坐在梯邊翻看起來。
貝墁支著頭尋了把椅子靠著,腳下有一搭沒一搭地搖著,神情愜意極了:「無聊唄。」
書上的字太小,這麼看著有些費眼睛,凱尼塞倫從旁邊取了眼鏡戴上:「四面都在打著仗,你倒是清閒。」
貝墁哼笑一聲:「又不是我去打,我有什麼不清閒的。」
「看來親王殿下說得沒錯,你只有在處罰軍部的時候最積極。」
「你少跟我扯他!」貝墁皺了眉,「這一年來因為他我多了多少事,前面都在打仗了我這兒還不清靜。」
「貝墁,」凱尼塞倫淡淡道,「異獸是全族的仇敵。」
貝墁聽著這聲不大不小的教訓有些惱:「你少在這兒跟我裝模作樣的,這麼些年也沒見你有多支持前線,現在又沒什麼人,還說得那麼大義凜然。」
凱尼塞倫神色不變,道:「抗擊異獸和打壓雌蟲從不矛盾。」
「是,不矛盾,」貝墁陰陽怪氣道,「最好那倆一起來個同歸於盡,大家就都歡歡喜喜和和美美了。」
「那不叫和和美美。」
「你說什麼?」
凱尼塞倫翻了一頁書:「那叫滅族。」
「……」貝墁朝天翻了個白眼,頭一仰徹底靠上了椅背,「在你手下討生活的雌蟲真悽慘。」
凱尼塞倫極為謙和:「那還是比不了你的。」
「行了,到底有什麼事?」凱尼塞倫終於撩起眼皮分了個眼神給他。
貝墁椅子晃動得更加劇烈:「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晶石——」
「嘀嘀嘀。」
「什麼事?」凱尼塞倫接通光腦。
「族長,希邊得爾親王一個人去了安城。」
「砰咚!」
貝墁一個沒踩著,晃晃擺擺本就不是搖椅的椅子後腿一松,雄蟲連人帶椅子地一齊猛摔了下去,濺起了不少木頭屑子。
「嘶——他大爺的!」
「族長,你那邊……?」動靜大得讓對面人的聲音都遲疑了起來。
「繼續說。」凱尼塞倫放了書,走下去彎腰查看起旁邊被椅子腿刮到的三本紫皮書的情況。
「是,」那人毫不遲疑接著道,「他周邊似乎有人保護,我們無法靠太近,只遠遠瞧著好像不是去軍部大樓。」
貝墁摔了腰,疼得齜牙咧嘴,眼睛一瞥卻看見某隻蟲一心只關心他那幾本早就落灰的破書,登時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有沒有點兒蟲性啊?別寶貝你那幾本破書了!還不趕緊來扶我一把!什麼破椅子!!!」
「知道了。」凱尼塞倫掛了通訊,看都沒看以一種極其彆扭的姿勢躺在地上的貝墁一眼,確定書沒什麼事後就直起了身,「別裝了,起來。」
「我起你大——」
「去安城,瞧瞧我們的親王殿下要做什麼,四皇子可還在新府呢。」極薄的鏡片閃出一抹寒光。
「欸?」貝墁聞言眸子一眯,手撐著就從地上翻起來,邊拍了手上沒怎麼沾上的灰,邊露出了個詭秘的笑,「又去安城?空無一人的咱們的親王怎麼老喜歡往那跑呢……」
……
南部。
「砰——砰砰砰——砰——」
「吼————吼吼————」
長河邊打得激烈,異獸腫大的四肢一腳剁下去就是一團碎肉,身上被軍雌撕空大半,爛肉腐臭到讓人一靠近就忍不住作嘔,它卻還行動自如,拖著空骨頭架子便往前沖。
「中將,打不死啊!」
軍雌憤然,一把扯下空彈匣,重新裝了一管進去。
「扯下它腿上的皮肉,注意躲避。」
「是!」
「吼吼吼——嚎——」
路徹得斯戴上遠鏡,抬手射穿了異獸的三眼。
「殿下。」
染透了血的翅翼振著往前穿梭:「怎麼?」
另一隻耳麥里傳來聲音:「科米加的人在後面。」
路徹得斯眸光一冷:「告訴親王,讓約格澤昂準備接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