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雲手指一頓,察覺到約格澤昂看過來的視線後又不動聲色地隱了去:#039說起來,你們這蟲神真是——#039
「雄主?」
凌長雲下意識轉頭望過去:「嗯?」
約格澤昂放下光腦坐過來:「頭疼?」
凌長雲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支著手笑道:「頭次見家長有些緊張。」
約格澤昂笑了,傾身過去攬住他:「都見完了還緊張啊?」
「可不嗎?」凌長雲眨了下眼,「尤其在聽到三皇子殿下又新結了幾次婚後就更緊張了。」
「三哥殿裡新進的幾名雌侍?」約格澤昂湊近蹭了蹭他的鼻尖,「新婚還不到一年,雄主就膩味兒了?」
「殿下可別給我扣帽子,」凌長雲笑著往後躲,「歷代皇子結的婚可不少。」
「親王的雌侍也不在少數。」約格澤昂抬手扣了凌長雲的背,不讓他躲開。
凌長雲彎了眉眼,偏頭吻了吻軍雌的唇角,柔軟溫熱的觸感讓他的耳尖一瞬就紅了起來,溫潤的聲音輕得很,又半絲也不曾猶豫:「那希邊得爾一定是那個例外。」
「!」約格澤昂眸子倏地睜大,一時也不知道是該顧雄蟲難能可見的主動,還是驚於炸進耳里的轟雷。
那語氣絕不是往日的調笑與戲游。
他嘴唇翕動數次,半晌才自喉嚨里扯出聲音,又顧忌著不要太大,總憂心嚇了面前的雪兔子,耳朵一驚就碎了夢。
「……什麼?」他道。
凌長雲摸索著觸到他放在一側的手,指尖從服帖於手背的白手套邊緣探進去,一點一點輕扯著將它從軍雌手上脫去,五指毫無阻礙地貼上皮膚,一寸寸握住那隻帶著溫意的手。
那是肌膚相貼帶來的真實。
「希邊得爾一定是那個例外,」凌長雲溫聲重複了一遍,「你是我唯一的,唯一的愛人。」
凌長雲說到最後聲音羞赧得都有些發顫,指尖緊了又緊,頓著才將它說完。
從系統告訴他再也回不去的那天起,這個世界於他而言就不再只是一本意外暫臨的書。
從約格澤昂說出那句「結婚吧」的時候起,這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遊魂有了落腳地,結了婚生了蟲崽。
那叫做家。
雄蟲眼睫撲閃,眸里含光,望過來的視線深情又熾熱。
約格澤昂對上去就被燙得下意識往迴避,又在覆上手背的溫熱掌心下生生停在原地。
今夜的華月是如此熱烈。
約格澤昂攏上凌長雲的肩背,蜻蜓點水般啄吻著雄蟲面頰:「如果雄主以後遇到了更好看的雌蟲呢?如果是縭樓最頂尖的亞雌呢?」
凌長雲驀地笑了:「容顏從不是為之傾倒一生的理由,況且,殿下的容貌——」
「容貌什麼?」他有意拖長了尾音,約格澤昂不禁溫聲催了句。
「擲果盈車,黯然銷魂——」
約格澤昂眉峰微挑。
那都是寫在封藏古籍里的故事。
凌長雲唇角上揚,溫柔地回應著他輾轉而來的親吻:「不過如此。」
「……」少頃,約格澤昂悶笑出聲,壓了凌長雲的後腦,強勢地攻占進去。
「閣下實在過譽。」
……
大雪下得急,連著凜冬的寒風一併呼嘯而去,拂了厚團掀了土蓋,嫩芽破土而出,迎著初春的煦陽舒展了蜷縮三月的身軀——新草長出來了。
推遲了一月的遞交會踩著晨曦的輝語議閣大樓召開,凌長雲將兩城整理出來的史冊和磨了大半個月的新提案一起交了上去。
這次沒有如之前一般直接被凱尼塞倫打回來,而是放到一邊例行等著明天的審議。
散了會出了大廳,凌長雲不出所料被凱尼塞倫叫住。
狹長的廊道里兩人各站一邊,面上掛著同樣溫和的笑。
凱尼塞倫掩在薄薄鏡片後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凌長云:「親王殿下,您剛剛遞上來的是什麼?」
凌長雲斜倚著圍欄,長腿交著支在地上:「新提案。」
「新提案?」凱尼塞倫抬手推了推眼鏡,「殿下確定交上去的三份文件都是提案嗎?」
凌長雲笑了笑:「那就得看議長收哪份了。」
「殿下是在威脅我?」
「怎麼會?」凌長雲神情無辜,「不都是為了神諭嗎?」
凱尼塞倫笑得有些冷:「核查礦脈也是為了神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