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宮。
西南角的偏殿前,約格澤昂獨自一人走了過來,進了殿關了門,一切光亮就都被隔絕在外。
「雌父。」
第61章
第61章 雌父 雄主想跟我做些什麼?
殿裡一盞燈都沒開, 所有的窗戶也都拉上了隔簾,到處都是濃黑重紫的色調,哪怕是白晝也昏暗得緊。
宮殿自上一任君妃死後就一直廢棄在這兒, 往日也沒有人經過, 更別說打掃了,此刻樑柱上不用看都知道定是布滿稠灰蛛網, 一走便是一場塵舞。
晦暗的,沉悶的,窒息的,空氣里都溢著死氣。
但約格澤昂卻是從未顯露在人前的放鬆與歡喜。
「阿約。」
前方總是置著一把椅子,這麼多年了那人也一直都是坐在那等著的,昏昏暗暗裡只能看到個大致的輪廓,一切都隱沒在濃黑中。
只從那聲音里大致猜到那人應是笑著的。
約格澤昂沒有行禮,而是徑直按著多年積起來的身體記憶走到旁邊椅子上坐下。
跟最親近的人從不用行禮。
「傷好了嗎?」雌父問道。
那日從火場裡救出凌長雲遠非面上那麼順利,雄蟲強精神力起的火哪有那麼容易滅,無非全被翅翼擋在了外面,燒了翅膜灼了翼骨,幾個月來都展不開飛翔,好在這段時間沒有戰事,不然雖說無人知道四皇子翅翼受了傷,但就怎麼遮掩過去路徹得斯翅翼無緣無故受的傷都要頭疼不短日子。
約格澤昂點頭:「好了,上個月就可以隨意飛了。」
雌父話語裡帶著不贊同:「那也要注意點兒,別仗著軍雌身體素質好就亂來。」
約格澤昂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雌父教訓的是。」
雌父都懶得陪他演:「你的親王殿下最近怎麼樣?」
提到凌長雲,約格澤昂面上也不似剛剛那麼輕鬆:「不太好,為了那蛋費了不少精神力,三月來都病了四次了。」
雌父敏銳覺察:「你不喜歡蟲崽崽?」
約格澤昂:「我喜歡的是他。」
雌父瞭然:「你倒更像是雄父。」
約格澤昂伸手支著頭:「雌父快別調侃我了,這兒愁著呢。」
「這麼喜歡啊?」
約格澤昂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喜歡, 很喜歡。」
雌父「唔」了一聲,提醒道:「蟲崽沒了,他可是會很傷心的。」
「……」半晌,約格澤昂像是卸了氣一般,「我知道。」
「知道就好,」雌父道,「我瞧著那是個罕見的溫柔性子,你可不要欺負他。」
說著又道:「改天帶他來見見我,都結婚了還沒說上話。」
約格澤昂笑了聲:「我怕您嚇著他。」
雌父笑罵了聲「小崽子」:「少廢話,當心我說出你的糗事。」
約格澤昂毫不在意:「我哪有什麼糗事?」
「三歲時跑到阿奇面前說——」
「雌父,」約格澤昂驀然打斷他,真誠道,「時間差不多了。」
雌父大笑:「二十三了還是個蟲崽樣,行了,時間確實也差不多了,走了。」
約格澤昂頭也沒抬,不知道是懶的還是囧的:「平時多注意點兒。」
「嗯哼。」
……
「在看什麼?」
約格澤昂入夜才回到家,一進門便看到凌長雲坐在沙發上翻著書。
凌長雲聽到聲音抬頭,朝他舉了舉書封:「隨便看看,今天怎麼那麼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