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凌長雲應了聲,又看了會兒小白蛋才轉身跟著約格澤昂走了出去,「去哪兒?」
約格澤昂拉了凌長雲垂落身側的手,附耳笑了句:「談戀愛。」
「!?」
凌長雲還沒反應過來,人便被帶著下了樓上了飛行器。
談戀愛。
……
「誰料同心結不成,翻就相思結。」【1】
縭樓外,一男子身著寬袖白衣,飄飄欲仙,對月感懷,手持清酒一飲而盡,於無人青林處長嘆一片相思情深。
「啊——」
托伯茨換了乳白琉璃杯盞,優雅倒酒,仰頭飲下。
「唉——」
托伯茨換了深紅瑪瑙杯盞,斯文倒酒,低頭輕啄。
「哎——」
托伯茨換了濃青翡翠杯盞,豪邁倒酒,起身一轉,長臂一抬一傾,瀟灑地將杯中酒揮灑大地:「無人知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堪稱慘叫的怒嚎自地上直衝上天,驚得群鳥四飛,竹林四搖。
凌長雲被叫得一顫,下意識抬手捂住耳朵。
「你們怎麼在這兒?!」托伯茨瞪著眼睛對面前這兩隻躲在別人身後鬼鬼祟祟探頭探腦偷聽自語情誼的真狗蟲怒目而視。
——只是因為他們行跡詭異嚇到他了,絕不是私藏自娛之語敗毀形象之行被看了個正著!
被某隻社死雄蟲大聲質問的真狗蟲之一的凌長云:「……」
他也想問。
不是說談戀愛嗎?
這是個什麼? !
想著面前曾假扮醫生也可能真是醫生的雄蟲那日在胚育室的正經肅然,又穿插回想著剛剛的,疑似仙人感懷……相思圖,凌長雲面上都有些難以言喻。
他默默地轉頭看著旁邊那位把他拐過來的軍雌殿下。
「……」約格澤昂深吸了口混著鳥羽飛竹的空氣,「我不是讓你在這兒布置嗎?」
布置?
凌長雲眉梢微挑,就著環顧了一周,唯一稱得上「布置」的只有正前方不知道從哪兒搬來的竹桌子竹凳子和酒杯子,還因為雄蟲受驚翻了大半。
行酒令?
真心話大冒險?
不等凌長雲看著那一團想出個所以然來,托伯茨橫眉冷笑:「我都被拒絕了,你還想約會?!想得倒美!」
約格澤昂:「……」
凌長云:「……」
噢~~~
眼見著兩人的神情忽然變得難以捉摸,托伯茨閉了閉眼,順手理了理倒在地上的桌子和潑在桌子上的杯子:「我剛剛夜觀天象,發現今日不宜出門約會,二位還請回吧——?!」
二位? !
布置? !
約會? !
他說完才像是從苦戀小世界中脫身出來一般,後知後覺地轉頭,身形僵硬地看著凌長云:「冕下?」
凌長雲低咳一聲,收斂了臉上神情,右手扶肩,往前走了半步:「希邊得爾。」
托伯茨隨手擦了擦手上沾上的酒水,扶肩,勉強扯了個笑出來:「撒伊大學胚育系托伯茨,見過冕下。」
「閣下好。」
「他不好,」眼見著托伯茨要走近,約格澤昂伸手將凌長雲往後拉了拉,有意無意地半圈住凌長雲,「閣下別湊那麼近,他是雄雄戀。」
他說著湊到凌長雲耳邊低聲道:「我會吃醋。」
呢喃細語並著溫熱氣息一齊撲上來,凌長雲耳根一紅,伸手推著他示意站好。
最後一句說得太低,饒是托伯茨站這麼近也沒聽清,但前一句卻是清清楚楚炸在耳朵里的,他登時勃然大怒:「你放——胡說!我喜歡的是勒拉洛納其——」
他說著就閉了嘴,一派憋屈。
約格澤昂:「哦,對,現在改為亞雌了,畢竟求而不得的才更加珍貴。」
托伯茨:「……」
凌長云:「……」
他一邊看著對面人扭曲的臉色一邊伸手拽了拽某隻忽然嘴裡放箭不停的軍雌,試圖堵住他的話。
不想才拽了一下便被那人反手握住,明目張胆地摟上了腰:「閣下,需要幫助嗎?」
托伯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