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指甲蓋大小的全屋警報器被放到了凹槽中。
「嗒。」
小窗被輕輕合上,窗外人一瞬便消失了蹤影。
凌長雲望著窗戶若有所思。
「忘了這兒的人長翅膀了。」
他轉頭端起桌上的草兔子,放到眼前轉著仔細端詳。
也不知道是怎麼編的,綠草里夾著好幾朵同色絨球,長草的鋒邊也被細心地收進了裡面,毛茸茸軟乎乎,活靈活現一隻可愛的小兔子。
他用手指揉了會兒面前的草兔子,又拿起了一旁的晶刀。
晶石雕刻而成,白得不見一絲雜質,觸手冰涼,握處被打磨得平整,刃處又利得緊,又短又薄,拿著倒是比玻璃片方便多了。
今夜實在漫長,幾顆白星也漸漸隱沒在幕布中,祂臨一片寂靜昏暗,只有最南端還亮著一盞燈,但很快也熄了下去。
夜色寧人。
……
「你煩不煩?都幾點了?!」
第40章
第40章 祭司凌先生,你現在飛沒問題吧? ……
貝墁猛地自床上坐起接了通訊, 神情是深夜被擾不得安眠的不耐暴躁。
凱尼塞倫聲音沉冷:「你自己去光網看看。」
「看什麼?」貝墁惱了,困得壓根不想動。
「鋪天蓋地都是四皇子邀請希邊得爾冕下去的匹配場。」
「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凱尼塞倫那邊風聲吹得大,「前腳說是神怒,後腳就是蟲神代理人把人送進去的。」
貝墁:「代理人是蟲皇又不是他!」
凱尼塞倫罕見地染上了一絲火氣:「要不要我讓人給你潑盆水清醒一下?」
「你有病?!」
貝墁這麼罵著,腦子卻是冷靜下來了。
他伸手端了杯水喝了一口,所有情緒都隨著杯底落櫃聲消了下去。
「消息傳這麼快?」
「你應該問是誰傳得這麼快?」呼嘯聲漸漸弱了下去。
「皇室?」貝墁瞭然, 「看來他是鐵了心地要讓希邊得爾當祭司啊。」
凱尼塞倫:「你太衝動了。」
貝墁不以為然:「行了, 傳出去就傳出去了,反正效果大差不差。」
「匹配場鬧得太大了,這段時間別再輕舉妄動。」凱尼塞倫那邊已然沒了什麼雜音。
「知道,」貝墁敷衍應著,「行了,掛了。」
通訊掛斷,偌大的房間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貝墁眸底陰沉,思索片刻,手指點著光腦。
拉了一半帘子的臥室里,就是光腦屏幕的亮度也顯得黯淡。
「都是些不睡覺的。」
……
凌晨的那條消息傳得快,到了第二天一早已是盡人皆知。當日確實有人看到皇宮侍衛與凌長雲站在一起,哪怕沒有官方認證眾人也信了大半。
一時間眾說紛紜,雖然越來越激烈,但到底沒有像之前一般矛頭全戳在一處。
匹配場的事在主星光網上熱鬧了好些天,終於在一月後被另一道翻山大浪掀了個底朝天——
魤莒異獸一夕之間衝進東林了!
……
祂臨,祭司殿。
最初的祭司殿追求至純, 從大殿建造到祭司衣物都簡單至極,全副心神都在研究神書神意上,鮮少關注外界。但自幾百年的那次坍塌後,便自上到下都宛若重造一般, 那一代祭司以半神神使自居,大殿建得精妙絕倫,玉樓金殿、飛閣流丹、珠箔銀屏;身上也是錦衣玉帶、簪星曳月。
種著貴草木,飄著玲瓏霧,端的一瓊樓玉宇高天居。
華服上罩著一件暗羽織錦青城灰影緞斗篷,便是特許之神侍。
大殿內,眾祭師齊齊跪在冰涼石地上,頭深埋與兩手疊握間。
殿裡寂得很,最上首坐著的雄蟲伸手拍去了衣服上剛剛濺上的碎瓷片,笑了聲,道:「去,通知議閣和皇室,魤莒異獸時隔百年再度入侵,須在軍部出發之際緊急祭祀,詢問神意。」
「是,祭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