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長云:「……」
倒也不是很熟。
路徹得斯收回視線:「也是,畢竟明年季春閣下就是大祭司了,與皇室來往只多不少,提前相交也是正常。」
終於來了!
凌長雲手指一緊,一時也不知道該接什麼。
路徹得斯看著凌長雲不自覺皺起的眉,視線一偏落到右邊因為用力而泛起白的指節,眸光微閃,笑了下:「恭喜閣下。」
「……什麼?」路徹得斯的反應實在出乎意料,凌長雲也不免有些發懵。
路徹得斯神色平和:「不必憂心,進與不進都是閣下自己的選擇,旁人無權干涉。」
凌長雲定定地看著他:「你不——」
「當然,」路徹得斯知道他要說什麼,「閣下先前所為,不會讓軍雌將您與祭司殿等同的。」
還沒等凌長雲開口,他又道:「不過——」
軍雌眼尾染了絲笑,瞧著頗有些罕見的不正經:「沒想到閣下居然為此事如此糾結,真是讓人——」
「砰隆隆——」
底下傳來一陣巨響,隨即便是一片尖叫。
「!」
凌長雲一驚,下意識起身,不想還沒站穩地上就是一晃,猝不及防眼看著就要摔上桌上的碎玻璃雕,又被路徹得斯反應極快地往回一拽,凌長雲撞上路徹得斯肩頭,脖頸邊瞬間被軍雌肩上勳章劃了一道紅痕出來。
與此同時,路徹得斯的光腦也劇烈振動起來。
凌長雲這麼一晃一拉有些暈,大樓已經不晃了,他撐了把路徹得斯的肩直起身:「怎麼了?」
「戰鬥台塌了。」路徹得斯眸間划過一抹冷色。
「什麼?」
凌長雲起先以為是戰鬥太激烈才打塌了戰鬥台,但直到他和路徹得斯一起走到玻璃幕前往下看——
下面一片混亂,龐大的戰鬥台一塊塊碎了個徹底,根本找不出一點兒完整的地兒,圍欄儀器全都斷在了裡面,整個成了一巨大的廢墟場。
這根本不是打鬥能造成的,就是微型光彈砸下去,這麼大的台子多多少少也會留一小塊地兒。
更像是,台子自己土崩瓦解的。
「!」
兩人下意識轉頭,對視一眼,一齊匆匆出了門,按了電梯下了樓。
一出來才看到全景——
戰鬥台連著底下樓層立柱,這麼一塌全都受了波及,陡然塌陷的莫大衝擊直接震碎了特製玻璃幕,台子碎塊橫飛斜甩,其他的至多碎了玻璃,但他們底下的這一列,連著三層都被撞碎,甚至連供一些雄蟲近距離觀看戰鬥的第四層都是一片狼藉,遠遠望著牆體上還濺了些血,估計傷了人。
一直在旁邊警戒的第一軍軍雌反應很快,在戰鬥台塌陷的一瞬間就護著人群往外跑,但塌得太快了,範圍也太大了,哪怕第一軍軍雌斷在最後擋著,也還是有不少看得興奮跑到台邊觀看的雌雄蟲受了傷。
場面太亂了。
路徹得斯讓四名軍雌守在凌長雲身邊,自己展了翅翼飛過去,和納恆一起安排著緊急事宜——
疏散、安撫、叫醫、排查……
凌長雲站在原地,面前縈滿塵土流碎。
「統哥。」
「自己塌的,不是打的。」系統直接道。
凌長雲皺眉:「那麼大個台子,這也不是水泥磚牆吧?」
系統:「不是,只是看著像,但畢竟星際世界,都是特製材料。」
「以前塌過嗎?」
凌長雲視線轉到獨獨碎了三層樓的那一列上,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系統聽到他這麼問,有些驚訝,道:「上兩代蟲皇在世時塌過一次,但不是匹配場。」
凌長雲目光一頓:「哪裡?」
「祂臨,祭司殿。」
「……」
凌長雲轉身,望向踱著步子朝他這邊走來的貝墁和他身後跟著的一大票雄蟲。
#039為什麼? #039他看過去的眼神很平靜。
「啊,」系統回憶道,「那一代蟲皇雄父因病早亡,精神台震響了兩次,兩人相差二百六十歲,蟲皇本意是讓現任祭司任到壽終正寢,不想一星期後,新一場祭祀開始之前祭司殿就毫無徵兆地塌成一片廢墟。曼斯勒安記冊曰#039神怒#039。」
……
「中將,」一名軍雌將光腦中的數據傳給納恆,「人已經都疏散到了樓上。」
大樓底部雖各有大小損傷,但終究只是一區戰鬥台塌陷,除那一列外三層及以上都還安好,沒什麼後續危險,樓里的人都不怎麼願意走,都要留下來仔細瞧瞧到底是怎麼回事。
「軍雌受傷萬餘人,已經安排看治。」
「雄蟲輕傷八百人,重傷三人,一人被割了雙腿,一人切了一條胳膊,一人斷了翅翼,都送去第三醫院了。」
「切了翅翼?」納恆劃著名手上的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