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地滾了幾圈才堪堪停下,凌長雲左肩擦上大塊礫石,快要癒合結好的疤直接被硬生生連著新長出來的皮肉扯了下來,白衣瞬間被血染紅。
劇痛襲來,激得大腦空白一瞬。
「閣下!」米階斯看著眼前的血面色一白,連滾帶爬起身扶起凌長雲。
凌長雲咬了咬牙,強行壓下劇痛帶來的不可忽視感,在約布弗衝過來之前舉起手中的光能槍示意:「路徹得斯中將讓我們過來的。」
「?!」約布弗看清他手中的槍,腳步一滯,在看清楚上面的第五軍標識後徹底停下。
「……你偷槍?」軍部一人一槍,留下來的都封鎖入庫,沒有中將之令誰也不能開啟拿走。哪怕已經相信大半,可他還是質問了這麼一句。
「你們都是站乾飯的嗎?我們怎麼偷?!」米階斯見到他就想起先前的事,如今見到凌長雲肩上止也止不住的血更是煩躁無比,恨不得直接打上去,更別說有什麼好臉色了。
貫穿傷對體質羸弱的雄蟲來說本就要命,養了這麼幾個月才堪堪結了疤,如今這麼一扯,都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見好。
「你說什麼?」約布弗臉色黑了下來。
「米階斯,」凌長雲按住米階斯,搖了搖頭,抬眸直視著約布弗,「軍部防守嚴密如斯,閣下未免太高看我們了。」
「……」約布弗看著凌長雲染了大半邊衣服的血,哼了一聲,到底沒再說什麼,轉身朝後走去,「老老實實在這兒待著!」
「閣下……」米階斯扶住凌長雲,神色焦灼。
凌長雲臉色白得嚇人,左肩疼得有些站不住,他稍稍借著米階斯的力站在原地:「沒事,就在這兒吧。」
他望著前方,異獸高大的身形矚目異常,陰雲幾乎籠罩住了整片天空。
快要看不見光了。
……
「吼——吼吼吼————」
光彈見空,軍雌食指猛扣也沒有半分動靜,異獸見狀長尾一甩,眼看著就要砸上軍雌——
「嗷——」
蟲族利爪倏地出現,抓住長尾便狠狠往下一扯,深灰色的鱗片嘶啦拽下幾排,引得異獸哀嚎不已,長尾下墜,軍雌得以逃脫。
他定睛看去,來人一身重得快要往下滴的血污,淺紅的瞳孔蟲化為一道豎線,染得猩紅的翅翼伸出鋒利冰寒的翼刺,一頭長髮在冷風中勾出的弧度都是森厲的。
是路徹得斯。
「中將?」軍雌不可置信地看著本該因重傷而不得不留在長河的路徹得斯。
路徹得斯抽出腰間的光能槍:「專心。」
「是!」軍雌忙應道,集中精神對付眼前狂怒的異獸。
「路徹得斯?」納恆躲閃間看到前方大批趕來的軍雌。
第五軍除了重傷不能動的留在長河邊外都全速趕了過來,身上的血腥氣一層壓過一層,浩浩蕩蕩地自異獸後方沖了過來,瞬間將它們蓋在其間。
「納恆。」路徹得斯抬手,身後還有光彈的光能槍全都迅速交給了尤善射擊的後衛,其餘軍雌一瞬半蟲化,一條條豎線凝視著前方瘋狂進攻的異獸,陰狠又嗜血。
那是蟲族在鎖定著自己的獵物。
無需多餘言語,同族蟲化的氣息已然在剎那間席捲了整個第一軍。
納恆抬手壓了壓打鬥中有些鬆動的帽檐,手一放,利爪便自指縫中伸出。
「上。」
「是!!!」
「呼啦——」
數根翼刺呼嘯著朝異獸碩大無比的眼球撲去,風被颳得很了,叫得悽厲。
向後逃著又撞上一排排磨得鋥亮的槍口,光彈一出便被打得粉碎。
「砰砰砰——」
57戰役的最後一戰,徹底打響了!
……
異獸太多太兇悍了,前面營帳全部空了,後營也只剩下防止戰敗軍報損毀而專門訓練的具有最強飛行能力的特報組和臨時安排的包括約布弗在內的一小隊流火炮射擊軍雌。
前方太過混亂,特報組早已展開翅翼進入警備狀態,隨時準備帶著軍報沖回安城。
而約布弗他們也已拖出了一直暗中組裝好的流火炮,密切關注著耳麥里的動靜。
「隊長,流火炮從未動用過,我們……」一名軍雌瞧著面前的巨型朝天大炮有些擔憂。
軍雌隊長神情凝重,卻還是道:「不一定用得上,那可是戰神。」
在這一代軍雌心中,納恆是當之無愧的戰神,赫赫戰功在前,本就是最強有力的定心劑。只是這次的異獸狀況從未見過,又重創了第五軍,不免有些惶惶。
聞言,軍雌也定下了心神,是啊,那可是納恆,是憑一己之力迫使議閣取消堤摩計劃的戰神!最年輕的中將之一,蟲神欽定的軍事天才!
只是……另一名軍雌檢查完流火炮後自上面跳下來,面色不僅沒有放鬆還又凝緊了幾分:「隊長,晶體上好像有禁制。」
「什麼?」軍雌隊長几步跨上去,打開核心系統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