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珧聞言些許怔然。
那不就是說,現在在外散步,他的腿會有些疼嗎?
她看向酈蕪。見酈蕪看著晉子瑾,「那要回去嗎?」
「再走走吧。」
酈蕪默然。她走到虞珧身邊,「我來吧,你抱好小瑾。」
她接替虞珧推著晉子瑾。讓虞珧走在他身邊。
虞珧側眸看他,抱緊懷裡的小瑾,「殿下既然不適,為何不回去呢?」
晉子瑾抬頭看著她,「想再走走。」
路上,遇到了帶著美人散步的晉文偃。依舊是那寵愛的女子。
晉文偃見酈蕪推著晉子瑾在外,神色訝異。
「皇后竟然會出門消食麼。」
他印象里,皇后閉門不出很久了。即使如今聽聞正常了些,但也沒想到會和晉子瑾在一塊兒。
酈蕪與虞珧向他行禮。
「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晉子瑾不能起身,道:「父皇萬安。」
起身後,酈蕪答他,「是啊,人總要變的。臣妾也不能永遠那樣。」
要變得更好,日子才能更好。但他,陛下,他不會。
他永遠都是那樣。
以往她會為此憂慮、愁苦。如今只覺得厭惡。
他如何配她的付出。
晉文偃絲毫未覺她眼裡的厭惡,話里的淡漠。
他從來並不在乎。
月光與路旁燈火的交映下,他看到晉子瑾與虞珧腰間相同的香囊。眸光晦暗,抬手指向虞珧的香囊,「倒是與太子的一般無二。」
虞珧直到此時才發現晉子瑾腰帶上掛著的珠蚌香囊。
酈蕪神色如常,「是臣妾繡的,給了他們一人一個。這山里涼爽是好,就是蚊蟲多。臣妾怕他們被咬著。」
晉文偃看向她,「哦。皇后倒是有心。惦記著太子還惦記著朕的女人。就是,想不起朕。」
酈蕪迎上他的目光,臉上一些笑容,「恰好沒有艾草了,下面的人準備的太少。只能顧不及陛下了。」
她說著,抬手撩起虞珧被風吹得散落下的一小捋碎發,別到耳後,「這孩子,讓人心疼呢。陛下,有得是人心疼。」
晉文偃目光冷淡,掃過虞珧,與身旁的美人離開。
那美人並未插入方才的話里,只是好奇探究地看著皇后、太子,與一個陌生的女子。
晉文偃的性子陰晴不定,很難猜到他在想什麼,那就少說不錯。
那兩人離去,虞珧心中仍感一些失落。
她再次看向晉子瑾腰間的香囊,「那不是我的麼?」
晉子瑾將香囊握在手裡,「這是我的。」
虞珧抿唇。
那個小珠蚌,就是她的呀。
「殿下的是小狗。」
「都是我的。」
酈蕪看兩人為這事還爭上了,「好啦。我再給阿珧繡一枚小狗的。阿珧是想再要一枚小狗的嗎?」
虞珧點頭。
是,小狗也很可愛。
晉子瑾看著她。小狗的她也喜歡麼。他要換她又不肯。
酈蕪笑著搖搖頭。
兩個孩子氣的小傢伙。
在外轉了一會兒,山中的涼意漸重,酈蕪推著晉子瑾送她回去。又讓流珠送虞珧回去。
院落外,酈蕪停下腳步,無奈嘆氣,「阿珧這個小笨蛋。」
晉子瑾聲音清越笑了幾聲。
酈蕪微惱,「你還笑呢。你都不如她手裡那個不會說話的丑娃娃。」
「她如今還不適合知道這些。就算知道,在這宮裡,她仍屬於父皇。」
酈蕪默然。
晉子瑾回頭,看到她臉上的擔憂,「母后不必掛懷。有些人,早晚是會死的。」
「天子,老天何時才能將他收走呢。」
……
虞珧回到寢屋,連華告訴她,做了好幾個香囊掛在屋裡驅蟲,驅蚊。
「最討厭那些蟲子了。」
屋裡瀰漫著艾草味。
連華做的香囊簡單,但也實用。
虞珧坐在床邊,她又拿來一個做得極小,不足手心大的小香包遞給虞珧,「喏,給您的小瑾掛著吧。山裡的蟲子哪兒都鑽。」
虞珧接了過來,看著手心,神色驚喜,「這是給小瑾做得。」
「是啊。若是它的棉花里鑽蟲,要蟄您的。」
虞珧歡歡喜喜掛在了小瑾的身上。
這夜入夢,在溫泉池邊。
虞珧坐在水池邊的山石上,未見到晉子瑾。
想著昨夜的事,一時出了會兒神,脫了鞋,光著腳踢動著池水濺出水花。
薄衣濕水,他泡在池中的體溫傳到她身上。心跳熱烈,仿佛要與她胸腔內的心臟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