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心也跟著化了,小夫妻成婚快三年依然感情甚篤,自然是她樂於看見的,沒誰比她更想看到清蘊過得幸福。
不過她此來是有別的事,「聽說你又開始喝藥了,每隔五日,還把林大夫請到了家裡?」
清蘊頷首,「林大夫說,單喝藥對我可能效用甚微,配合推拿、針灸之法能夠事半功倍。」
她既然能感受到三哥的愛意,當然也清楚他對擁有一個孩子的渴望。來自長輩的壓力被他盡數扛下,外間有關此事的議論也都沒打擾過她。但慢慢的,清蘊發現自己也想在三哥臉上看到驚喜,所以趁此機會,把這事重新提了上來。
知道是她自己的意思,而非受兒媳鄭氏等人的催促,秦夫人就放心了,「量力而行,我們不急。」
不怪她偏心,她就一個女兒,女兒也就留下這麼一個孩子。她不為猗猗多考慮些,還有哪個長輩會呢?
察覺到秦夫人借自己思女的情緒,清蘊往她懷中小小一靠,沒讓老人家看到自己過於平靜的眼底。
可能是時間太久了,起初她還會因占了她人身份內疚不安,如今已經快要忘了這些錯位的事,真正把自己當成了陸清蘊。
難道不是嗎?從一開始,祖父祖母、三哥他們認識並生出感情的,都是她。
清蘊靜靜想著,抬手拍打秦夫人手背,隨後握住。
秦夫人笑了笑,「話說回來,你有這份毅力,配上林大夫的醫術,想必到時候等三郎歸家不久,就能傳出好消息。」
清蘊沒什麼羞澀,眨眼點頭道:「我也希望。」
「待會兒我就著人收拾行李,去寺廟裡待半月,向佛祖祈福。」
清蘊好笑,「祖母,沒必要。」
「怎麼沒必要?」秦夫人淡然道,「佛祖喜歡心誠之人,祂老人家高興了,自會降下恩澤。」
說罷,已經定了主意,讓女使回去收拾行囊。
眼見祖母雷厲風行,清蘊撐腮望了會兒,回頭對上茯苓遞來的湯藥,端碗一飲而盡。
隨著時節入夏,京城也慢慢炎熱起來。清蘊對酷暑忍耐力尚可,不會難捱。倒是王宗赫素來苦夏,在外又總端著架子,不願穿得太輕薄,更不會像他人那樣露出四肢,很可能要吃些苦頭。
如此悠閒過了兩月,清蘊發現王宗赫家書漸少。起初她以為是忙碌所致,等收到最新一封信時,神色微變。
抵達鳳陽府虹縣前,清蘊記得當時王宗赫來信就說過,虹縣知縣染了重疾,不幸在他們到之前病逝了。新任縣官還沒到位,所以打算避開虹縣。
最新一封信則說,虹縣疑似發生時疫,症狀蔓延,全城皆危,他們一行人打算先處理好此事再離開。
時疫……清蘊不由想,莫非前任知縣就是因感染疫病身亡的嗎?可鳳陽府的知府沒有上報此事,應該不是。
如果可以,她其實很想讓三哥離遠些。世人談瘟色變,不僅因為其容易致死,更因為一旦染上疫病,就絕不會被輕易放過。即使他身居高位,沒人敢怠慢或拘禁他,清蘊也不想冒險。
盯信半晌,清蘊最後還是輕嘆了口氣。固然她能強行讓三哥為保全自己離開,可那不是他真正所願。
她沒法這麼做。
按下擔憂,清蘊看起另一封信。
這封和李審言、陳危相關。他們率兵去陝西刺探河套地區蒙古兵力,仗著藝高人大膽,兩人竟親身深入腹地,試圖先擒敵將,再率兵攻打。
不過這還在謀劃當中,沒有實施。
陳危說,此事一了,他就有機會調任京城,問她是否同意。
沉思會兒,清蘊提筆寫下兩封回信,隨後又對上了茯苓的湯藥。
饒是她,也不自覺皺起眉頭流露抗拒。這藥太苦,且服藥期間不得食生冷、辛辣等物,連甜食也要少吃,讓她吃飯時總是味同嚼蠟。
茯苓:「……要不,停一陣子?」
她天天看著這黑漆漆的湯藥也發怵。
「罷了,半途而廢還得重新喝。」清蘊閉眼灌藥。
及至黃昏,林大夫準時來王家。
她年逾五十,仍未生華髮,只有眉間淺淺的溝壑顯露些許年紀。雖然不苟言笑,但耐心十足,凡有疑惑都會細緻解答。
據她所言,不孕多為腎氣不足,或肝鬱血瘀、痰濕阻滯,需要在腹部、腰骶、下肢等地的多個穴位進行推拿、針灸,以溫補肝腎、調和氣血、激發陽氣。=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