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弟弟喬樂硯經常跟她微信聊天，說一些家裡的情況，她每次都問爸爸跟阿姨怎麼樣。
肯定是爸爸跟阮姨不讓喬樂硯說實話。
她看著喬志學水腫的面龐，整個人很瘦，但是面頰水腫，但是精神狀態看上去還可以，喬水鬆了口氣。
喬志學這個時候還安慰著女兒，笑呵呵的，「我沒什麼事，你阮阿姨瞎說的，我能有什麼事啊，還有這裡的醫生，醫生看病都是把病情說的嚴重一點。」
一邊的阮秀梅紅了眼睛，「這麼著急跑過來，吃飯了嗎？哎呀你這個孩子，怎麼一段時間不見，瘦了不少。」
或許在親人眼裡，有一段日子不見了，總是會覺得自己的孩子瘦了不少。
喬水知道自己的父親不說實話，一把奪過了阮秀梅手裡拎著的CT袋，看著裡面的各種檢查結果，CT，彩超，抽血檢查。
雙腎多囊，腎衰竭。
她整個人大腦『嗡』了一聲，什麼時候的事兒，她過年回家的時候，爸爸一點事兒都沒有啊。
喬水的手，在顫抖。
怎麼會呢。
怎麼會是腎衰竭呢。
第139章 醫院偶遇
喬志學拿過了他的檢查報告，放在袋子裡面，拍了拍女兒的手，「沒事，腎衰竭，不是什麼大毛病，透析也能生活，辦了慢性病卡，透析也花不了多少錢，方便的。」
喬水的眼眶紅了，「什麼不是大毛病啊，這不是大毛病，那什麼是大毛病！」
她聲音都啞了，看著面前兩鬢斑白，身形清瘦的中年男人，那臉上，帶著滯水的浮腫，明明不舒服，但是看到自己的女兒還是露出笑意。
「你到底瞞了我多久啊，爸！！你是不是早就不舒服了！一直瞞著我，一直不告訴我。」
喬水在南城上學，在南城工作，上學的時候，寒暑假才回去，有時候寒暑假都不回去，在這裡打工兼職賺點錢。
工作之後十一跟春節會回家，其他的小假期兩三天不會回家，一來一回都在路上了。
每次打視頻通電話的時候，喬志學也看不出什麼事情，喬水就算是發現父親的狀態有些疲憊，也沒有想到過，會是這樣的病。
「別哭別哭，我就說沒什麼事，是你阮姨非要跟我來這裡查查，我來南城是來看看我閨女的，哪裡是來醫院看病的，這看一下，你阮姨也放心。」喬志學抱著喬水，「爸爸沒事，你看看爸爸現在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醫生的建議，最好換腎。
喬志學跟阮秀梅愣了一下，阮秀梅結巴了，「換腎，這麼嚴重嗎？」
喬志學，「只透析不行嗎？」
醫生，「你的問題已經很嚴重了，換腎是最好的治療方案，三天就需要透析一次，已經嚴重的影響你的生活質量了。」
「換，我們做手術。」喬水立刻說。
喬志學拉著喬水，「傻孩子，不做這個，我們不做。」
阮秀梅也拉了一下喬水的衣袖，換腎手術最起碼要準備五六十萬，這還是基礎的，家裡哪裡有這麼多錢，要不是前段時間喬志學忽然低壓高鉀中毒送到醫院，這個人現在還倔的不肯來大醫院檢查呢。
「我有錢。」喬水第一次覺得，即使家人重病，她忽然也有了一些底氣跟支撐，她不至於亂了陣腳，那就是錢。
足夠的錢。
足夠，可以讓她應對突如其來的困難。
她甚至想，多花幾倍錢的錢，拿到合適的腎源，儘快的給父親做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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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志學跟阮秀梅昨天就來了，住在火車站附近的一家小旅館裡面。
巴掌大的地方，牆壁帶著夏季潮熱之下生長的青苔。
而且，還沒有窗戶。
空氣潮熱燜窒，感覺進去就像是走入了焚化燜爐一樣，悶熱的同時，布滿潮濕的味道。空氣帶著難聞的氣息，床單都是潮濕的，這樣的地方根本就沒法住人。
整個旅店，最便宜的房間，一晚上四十塊錢，整個人南城也找不出幾家這樣的住處的。
喬水的眼淚含在了眼眶裡面，跟阮秀梅收拾了一下行李，父親跟阮阿姨連個行李箱都沒有，平時幾乎沒有出過遠門，拎著的是一個粉白色的行李袋，喬水認出來了，這個袋子，還是她大學的時候用的。
阮秀梅還安慰喬水，「這裡多近啊，距離醫院也不遠，其實環境也不錯的。」
喬水的眼淚止不住的掉，淚水模糊了視線，但是喬志學一瘸一拐的步伐，她卻看得清楚。
兩人看到喬水的車，都有些驚訝，阮秀梅笑著，「淼淼都買車了啊，真好，貴不貴，我們淼淼真厲害。」
淼淼是喬水的小名。
只有家裡人有時候會這麼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