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聽到傅亭舟說要晚一點回去,一直到掛了電話,喬水坐在餐桌前好一會兒。
餐廳裡面是明晃晃的亮光。
面前的晚餐很豐盛,蛋糕精緻透著清甜氣息。
她保持著這一個動作。
明亮的光,也沒有照入她的內心。
椰椰過來,舔了舔她垂落的手指,喬水抬起頭這才有一點情緒,摸了一下椰椰的頭,她站起身,收拾碗筷,關上了廚房的燈,出門送了垃圾。
灰姑娘12點的鐘聲,好像敲響了。
可是喬水沒有水晶鞋,也沒有南瓜馬車。
她抱著薩摩耶,頭頂一片光,照耀在女人白皙精緻的臉上,說不出有種如釋重負還是失落難過。
「椰椰,從明天開始,我們就搬出去了。」
她低頭,後知後覺胸腔一股酸澀的苦味蔓延,剛剛打電話聽到白舒的聲音的時候,她還沒有這種感覺,現在好像慢慢的被這種糟糕的情緒席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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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面。
高級病房,一群人圍在這裡,躺在床上的蒼老的婦人身形枯瘦,呼吸急促,已經沒有了反應,到了彌留之際,病房裡面,除了老人在呼吸機的幫助下艱難的喘息聲。
還有周圍人的哭泣聲。
在病房最內側的中年男人是白氏醫療的白啟辰,紅著眼睛。
一邊的白舒更是哭的不能自已,「奶奶...」
白家一眾孫輩跪在病床前。
高級病房很寬敞,但是來送別的人太多了,白氏醫療在南城有著舉足輕重的位置,4代杏林世家,白老太太更是杏壇貢獻極高的長輩,南城一些家族接到消息都趕來了,送老太太最後一程。
傅亭舟跟傅雲昭也在,傅亭舟走出去跟父親傅秉承通了電話,說起了這邊的情況。
深夜傅宅。
傅老爺子也沒睡,他坐在窗邊的躺椅上,得知了這個消息,輕嘆了一聲,生老病死,人生常態。
白老太太榮譽半生,最後也陷入了阿爾茨海默症的困擾,都是在南城生長,幾家一直都有來往,他跟白老太太,上一次下棋,似乎還在記憶中,但是真正記憶清晰的上一次去療養院看望白老太太,她早就不認人了,真正的死亡,或許可以結束這一份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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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狗是能感受到主人的情緒的,椰椰發現主人的情緒失落下來,忍不住舔了舔喬水,喬水躲開笑著,笑容有幾分勉強。
喬水找出行李箱,把椰椰平時的碗,口水兜,甚至是之前跟傅亭舟逛寵物市場買的幾件衣服,狗糧,零食罐頭,裝好之後,一整個大行李箱。
晚上12點,喬水吃乾淨了那一個6寸的雲朵形狀的慕斯蛋糕,吃到最後太甜膩了,她還是吃光了,吃到最後,甚至有些噁心。
都說甜食會讓心情不好的人開心,事實證明,假的。
吃多了甜食,這一晚上喬水沒睡著。
索性收拾了一下衣櫥,喬水發現衣櫥裡面很多她不穿的衣服,以前斷舍離的時候不捨得,總覺得這一件毛衣,一件短袖,這條半裙,還會穿的,但是其實想想,好像都沒有穿過,捨不得扔掉,堆積在衣櫥裡面。
現在,好像是真正斷舍離的時候到了。
第二天上午八點,傅亭舟還是沒有回家。
八點半,喬水收拾客廳,花瓶里的奶油向日葵,開的還算燦爛,奶黃色的花瓣掉了幾粒。
她看著這掉落的幾片花瓣出神。
椰椰在門口扒著行李箱,兩個24寸行李箱,連狗,都感覺到,主人要出遠門了。
八點45,喬水給傅亭舟撥了電話。
男人的聲線有些疲倦沙啞,「嗯,事情忙完了,你吃早餐了嗎?要吃奶黃包嗎?我記得周圍有早餐鋪,我回去給你帶。」
「 不用了,我吃飯了,你什麼時候回家。」喬水有點受不了他對自己的照顧,很奇怪的感覺,有種牴觸心理,他對白舒也是這麼好嗎?他也是這麼溫柔妥帖的照顧了白舒之後回來,他對白舒,是不是也會用這樣溫和低啞的語調。
「今天是周五,你回來我們去民政局把事情辦了吧。」
喬水說完,聽到自己心跳亂顫了幾下,發涼,不穩。
而她的話落下之後。
傅亭舟那端沒說話。
過了十幾秒,才在漫長的通話中,沉重又低沉的『嗯』了一聲。
這個字之後,兩人的通話就結束了。
喬水昨晚上沒怎麼休息,連夜收拾行李箱,此刻卸了力氣一樣躺在沙發上。
這沙發軟中有支撐感。
像是溫床。
她一晚上雜亂無章的思緒,此刻忽然一瞬間飄散如霧,在男人一個『嗯』字之後,事已定局,像是被拍板定音了一樣,她沉重的喘息了一下,閉上了眼睛,直接睡過去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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