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電腦前的女人輕聲道:「Lisa總, 這太多了,你卡號是多少我轉回去。」
是直接轉到銀行卡里, 連她想不收都做不到。
Lisa這才抬起頭來, 雙手十指交叉看著女孩, 「沒事,你這些天也辛苦了, 而且也不是我給你的,這點錢對於他就跟幾毛錢一樣。」
時綏沉默了片刻,「好的,那你外甥身體恢復出院了嗎?」
Lisa聞言想著沈讓的話,點了點頭,「嗯。」
實際上哪能那麼快出院,雖說運氣好救治及時, 但還是起碼得住院一個多月觀測具體情況。
「他也讓我好好感謝你, 這次多謝了。」
時綏輕輕搖頭,「我沒做什麼, 那Lisa總我先出去了。」
六月底的交州徹底進入暑熱狀態,每個人都黏黏糊糊, 時綏的日子逐漸恢復平靜, 她每周都會抽空一天去看心理諮詢師, 再加上吃藥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狀態越來越好。
這周末她回家見到小姨正和隔壁的人說著話, 她視線望過去, 只見男人穿著一身寬鬆的衣服坐在躺椅上,臉色有些蒼白。
男人也正望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間,她心底再也不似從前有股隱痛。
她平靜地收回視線和還在男人興致勃勃說話的女人喊道:「小姨,我回來了。」
楊琴笑吟吟地轉身看向女孩,「誒綏綏,正好可以吃午飯了。」
「小沈也一起來吧。」
六月初,隔壁家就搬進了人,某天她一看才發現是沈讓,他似乎在養病每天都有醫護來看情況。
又因為醫生也說她實在不再適合工作,她辭職後整日在家,一來二去她和沈讓也熟悉起來。
有的時候他還會煮好飯菜邀請她去吃,她漸漸發現他只是比較話少性格還不錯。
沈讓卻臉色越來越蒼白,那雙淺色瞳孔中,連一絲愛憎都無,看著他就像是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他抿著唇輕聲拒絕:「小姨,不用了。」
時綏聽見兩人互相的稱呼,眉心一跳徑直進了屋子。
楊琴也只得點點頭,「行,你也記得吃飯。」
「嗯。」
她緩步進了房子,桌上已經有了兩碗飯,她坐下看向清麗的臉上,「綏綏,租的房子那邊還好嗎?」
她也有一個月沒回來了。
時綏點點頭,露出一抹笑意來:「嗯,前段時間比較忙所以沒回家。」
「好。」
她端起碗,語氣裡帶上了一絲擔憂:「小姨,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楊琴愣了下,「啊?你怎麼會這麼想?你們誤會不是已經解開了嗎?」
時綏只得斂下情緒,搖搖頭:「沒什麼隨便問問。」
楊琴扒拉了幾口,凝望著對面的人,許久後貌似不經意般問,「綏綏,你和小沈現在什麼情況?」
時綏表情沒變,輕聲道:「小姨,我不喜歡他,我們別提他好嗎?」
但是對方這種刻意拉近關係的舉動,她夾了口菜把氣性壓了下去。
畢竟隔壁人家賣給誰是別人的自由,只是……
楊琴默默把話都憋回去,「你不喜歡,我就不問了。」
直到吃完飯,時綏望著小姨還是一臉欲言又止又生生憋住的模樣,她嘆了聲打開電視。
「小姨,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楊琴坐在沙發一角,看了眼窗外的隔壁,「他是六月初搬進來的,這段時間一直都住在這裡。」
時綏眼皮跳了下,他這種人居然能住這裡住這麼久,不過這和她也沒關係。
「見得多了就熟悉起來,他有時候還會過來煮菜……」
甚至好幾次她曬太陽在院子裡昏迷過去還是對方把她喚醒,但這些不能和綏綏說。
楊琴望著表情有些不耐的人,輕輕嘆了聲,她只是怕自己萬一要是有什麼不測,綏綏起碼不需要一個人扛著。
她還想著說些什麼,門外的男聲打斷了她的話,「小姨,我來找時綏聊聊。」
時綏看了眼有些憂愁的小姨,驀地站起身朝外走去,平靜地應道:「你要和我說什麼?我們找個地方說。」
沈讓望著站在玄關處的女孩,明媚的天氣下,她的臉似乎是被暑熱熏得有些紅,一雙明亮的淺眸似乎蘊著一絲怒意,很生動鮮活。
一陣風飄過,時綏擦著他的肩膀走出去。
他喉間咽了下,才跟著那道人影出了門,亦步亦趨來到這個小區裡的涼亭。
經過歲月的洗禮,牆面已經是斑駁不清,頂部蔓延著綠植。
他抿著唇輕聲開口:「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