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後將手機扔到床上仰面躺下，但還在不斷震動著，他又打了過來。
她腦中閃過兼職的時薪，她這是之前的經理幫忙提上去的，再找不一定還能有那麼高的時薪。
皺著眉又拿起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視頻通話，她把攝像頭關掉接了起來。
屏幕中陡然浮現一張極近的臉，從下往上的角度卻仍是很驚艷，下一秒對方似乎發現已經接通，鏡頭一下反轉，像是將手機立在桌上。
距離得有些遠，畫面中對方整個半身都入了鏡，一頭短髮有些凌亂少了幾分冷漠，黑綢睡袍被扯得有些開，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肌。
她瞥了幾眼移開視線望著天花板也沒有說話。
沈讓盯著畫面里的一片黑，她在看嗎？一想到對面的人可能在看，喉間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緊，姿勢也微不可查地調整了一下。
「時綏，我前些天在醫院看見你小姨了。」
時綏聞言一驚，手再度舉起來看著屏幕的人，小姨為什麼去醫院，他見到多少？
她平復了一下呼吸，「你就想說這個？你不如說說你包場是想做什麼？」
他聽著通過電波後有些遙遠的聲音，不自覺按了下耳中的耳機，他包場只不過是......
話還沒說出口，就被她有些煩躁的聲音打斷：「你的目的是為了讓我丟工作吧？」
沈讓眼眸沉了下來，他在她心裡就這麼不堪。腦中又浮現對方掛著水珠的睫毛，冷著聲為自己辯解：「我沒這麼想過。」
時綏聞言瞥了眼手機，對方肉眼可見的陰沉下來，但這個回答倒是意料之外，她連忙說道：「你沒這麼想就別再包場。」
他聽著對方微微上揚的語調，語氣也不自覺軟了些：「你和他分手，我自然會停止。」
時綏皺起眉，心底那些反感又蔓延上來，驀地掛掉拉黑一條，她真是受夠一直被迫做選擇。
他們這些人——
沈讓，林侑之和那個年輕貴婦做的事情，本質上根本沒有區別。
都是同一種人。
男人僵直著身子直到手機變黑，才起身朝床上走去，腦中卻不斷浮現偵探發的照片和沈祺剛剛的話。
他們在一片大草坪上，畫面里天際上飄著落花，林侑之半跪在地上，而她則是湊上去吻上臉。
他們這才沒多久，她就那麼在乎那人。
上次的一巴掌，這次的掛掉通話又拉黑。
時綏嘆了口氣，看著對話框突然想到前面沈讓說在醫院瞧見小姨，起床走出房間敲了對面的門。
「小姨，你睡了嗎？」
正坐在書桌前寫東西的楊琴陡然一驚，將本子放進抽屜才回道：「沒有，怎麼了？」
「那我進來了。」
她走進房間，只見女人從桌子離開上床，仰著臉拉住她手腕問道：「綏綏又做噩夢了？」
她順勢坐在床沿，垂著眼說，「沒有，小姨你最近去醫院了嗎？」
楊琴心裡一緊，手不自覺用力，「沒有啊，你怎麼會這麼問？」
時綏感受著手腕處的變化，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雙眸緊盯著女人看向被子的臉。
「可是，有人看見了小姨你去醫院，」她停頓了一秒，「如果小姨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
楊琴眼睛轉了轉，突然想起去看完後還約了那家的媽媽見面，有了個理由，「哎呀，就是之前你幫助過的那家人，前些天我去醫院看她們了。」
「那你前面怎麼不跟我說。」
「還不是你上次說不想見她們，我怕你知道不高興。」
她越說越放心，時綏連她們的聯繫方式都沒加。
時綏視線細細掃過女人的臉，昏黃的燈光下看不出她的氣色，「真的嗎？」
楊琴揚起一抹笑，將人推搡著往外：「嗯，快去睡覺，我也要睡了明天還要上班。」
她順勢出了房間，心裡的不安卻在擴大。
次日，時綏特地打了個電話問李主任，對方則是說目前一切都好，她又在vx問李玉靜，得到的回覆是前些天確實跟她媽媽見過面。
對方約了次飯，這次她答應了。
她握著手機，終於放下心來，大概就是巧合。只不過餐廳那邊也只能辭職了，到時候再看看別的兼職好了，她長嘆一口氣繼續投入工作中。
蘇清雅聽見了這聲嘆氣滑過來問：「你怎麼了？最近壓力很大？」
她搖搖頭，「沒有，這不是項目太緊張。」
「嗯哼，有嗎？不是都步入正軌了連加班都不怎麼加了，」她頓了下話題一轉，「所以團建你投票地方了嗎？」
「什麼團建？」
蘇清雅把手機擺到她眼前晃了晃，「群里呀！下周三團建你都不看嗎！快投票~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她拿起手機點開群聊，「沒有，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