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綏被那雙眼刺了一下,禮貌又疏離地問:「您好,是沈祺讓您來接我的嗎?」
「我看是她自作多情。」語氣既冷漠又刻薄。
她聽著對方明顯帶著情緒的話,有些不確定他到底是記得還是不記得她?但那雙眼又那麼冷漠陌生。
大抵只是不滿需要出來接人吧。
「若是您覺得麻煩——」她頓了下又轉身對著另兩個男人說道:「兩位也聽到了,我確實認識沈祺,你們可以帶我進去嗎?」
他們瞥了一眼滿身寒氣的男人,連忙笑著溜走,「嗨呀,讓沈先生帶你進去就好了~我們先走了回見~」
沈讓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清冷的臉,冷聲問;「你是覺得他們可以進到後台?還是說想讓沈祺頂著一張沒完成妝容的臉先露面?」
話都說到這份上,時綏只當沒聽出對方的譏諷,垂在身側的手又繃緊,「麻煩您了。」
兩人一同走了進去,這次再也無人攔路,只是在場的人卻看得有些疑惑,特別是剛剛出聲嘲笑的人霎時間變了臉色。
能讓沈讓親自接進去的人,無論是沈讓認識的還是未婚夫妻認識的都說明關係非同一般。
時綏瞧著眼前那道身影,眼中浮起一些情緒,胃部又在隱隱抽痛著。
在走到盡頭那扇門前,男人突然停下腳步,「時小姐勾引人的功夫還是這麼好。」
她聞言眉心一抽,身體比她腦子先反應過來,沒控制住乾嘔了一聲。
沈讓聽見聲音愣了一秒轉身看向弓下身子乾嘔的人,地上還是乾淨的。
想起沈祺那通電話里的兩口子,她這是懷孕了?
腦中閃過一絲暴戾的情緒,收回下意識想扶起而伸出去的手,沒有理會她徑直走到門前按了一下密碼,厚重的門緩緩滑開。
她看著那道身影進了房間,靠在牆邊半響才緩過勁來,她果然不適合再見到他。
沈祺正站著讓人整理頭冠,餘光瞥見她哥走了進來,身後並沒有人,有些奇怪地問道:「哥,時綏呢?」
沒有應答,直到他走到沙發前坐下,離得近了她看見對方陰沉著的臉也不敢再出聲了。
好在沒幾分鐘,門口就又有人走了進來,正是時綏,她揚起笑臉喊道:「時綏快來,幫我看看哪裡還需要調整,對了你等下換一套裙子~」
只是待她走近,沈祺才看到,她一副蒼白到有些破碎的感覺。
沈祺擔憂地問道:「你低血糖了嗎?」又朝著另一個角落整理道具的人喊,「艾米,拿把巧克力過來。」
「好嘞。」
時綏連忙拒絕,揚起一抹笑溫柔地說:「不用剛剛被冷到了而已,讓我看看你。」
她伸出手幫忙將胸前的裝飾正了一下,滿眼笑意:「很好看。」
「嘻嘻,我也覺得~」她剝開一顆巧克力塞進對方嘴裡,「對了你先去更衣室換一套裙子,等下我想要你陪我到台子前~」
「好。」
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眼前,沈讓才收回視線,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是她欠他的。
片刻後,那人身著一身杏色連衣裙走了出來,她比以前瘦了些,腰間似乎一隻手就可以折斷,
沈讓喉間上下滾動著,許久後垂眸給秘書發信息查宋雲簡。
時綏一走出來就感受到一股視線緊盯著她,讓她有一種即將被猛獸啃咬的錯覺,視線虛虛落在沙發那道身影上,對方英俊的臉微微低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正握著手機似乎在發信息。
是她有些草木皆兵了。
她後知後覺想到,她要是陪同走一段路的話,他們父親豈不是能看到?
雖然沒接觸過,但應該是不太喜歡她的。
她輕輕碰了下好友問道:「我陪你這件事你跟伯父說過嗎?」
沈祺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她指的伯父可能是她父親,神情低落了一秒轉而平靜道:「害,我爸兩年前去世了。」
「抱歉。」
「沒事,都兩年難過勁也過去了,我後媽拿著遺囑的錢都不知道在國外找了幾個小鮮肉了。」
「艾米,來給綏綏化個妝。」
「好呢,哇,她皮膚好好,簡單描下眉塗個口紅差不多了,時間剛好夠。」
語氣很,但難免有些惆悵,她的父母都不能見證到她的婚禮。原本她爸是有機會見到兒子結婚的,但......
她的視線不由得飄到男人身上,而男人的視線也在這邊,她心中一暖,起碼還是有哥哥在,她朝他揚起個笑。
但他連神情都沒變一分,她再定睛一瞧,視線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她身前的時綏?
她不信邪地朝前走了一步,剛好能夠擋住時綏,下一瞬她就看見他的視線收回落在手機上。
沈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