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秦挽和黎翼兩個人都不再有任何動作。但他們的信息素糾纏在一塊,產生了近似於鏽鐵的甜腥糖漿味,從沙發底部向上涌動,一瞬間經由腺體進入了大腦,讓他們都有一種咬住彼此的錯覺。
【好吧,我答應你。 】
秦挽一開口,就又是熟悉的強撐輕鬆的語氣。
【我幫你,並不代表我打心底里願意幫你,我只不過是願意幫你的孩子。 】
【因為我覺得他們很可憐,他們從出生開始就沒有得到父親和母親的關愛,真是可笑,一個消失得無影無蹤把孩子扔給其他Alpha的Alpha和……一個把小孩子當成談判籌碼的Omega。 】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沒有辦法理解你。 】
她動身準備離開。
【我沒辦法理解一個歇斯底里的「瘋子」。 】
「呼——」
秦挽仰頭看向蔚藍色的天空。這個地方高的看不見任何一片雲,也看不到一隻鳥,與世隔絕,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從那時起,你的目標就是#039要變成一個瘋子#039,對吧? 」
「你覺得我瘋了?」他反問她。
如今,黎翼的臉上再看不到那種歇斯底里、失去一切的表情,他將自己包裝成一塊堅冰,冰面之上的水平面,就是他此刻的貫有表情。
「可我非常正常。」
他交疊起手,臉上逐漸浮現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的迷茫表情。
「正常……?」
「一個正常的Omega ,會對自己的兒子做出#039那種事情#039嗎?」秦挽直勾勾地盯著她,「不要試圖通過否認來迴避我的問題,你肯定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事情。」
「啊,我知道。」
他支起手背托住下巴,不知道在回憶關於他們的哪段往事,無論是哪段都是充滿了爭吵與怒火,永無止境的聒噪聲污染,只會為不斷拔高的聲量注入燃料,遇火即燃,一點就炸。
「我那是在保護他。」
「……」秦挽攥緊手。
她還是很想和他吵架,但是她必須忍耐,只有忍耐才能繼續溝通,她不是來宣洩情緒的。事實上,他們早已經結束了,而黎詡才剛剛開始。
她要為他找到「癥結」。
「你該不會又想說是#039因為我#039吧?」
「如果你願意這麼認為,那也可以。」黎翼話鋒一轉,「但在這之中更重要的原因是: Omega在面對Alpha時顯得太過羸弱了……」
「無論是身體上存在的差異,還是對信息素的過分貪戀,我意識到當Omega不得不承受伴侶為之帶來的傷害時,他們手中卻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爭取的武器。」
他慢慢握緊了那只能被秦挽看見的手,骨節分明,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見。脫去青澀後的成熟Omega,是一顆碩大到讓人沒有吞吃欲望的禁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