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旁的線索嗎?」大幽帝將目光移向躊躇難定的汪娘子。
汪娘子踏前一步,行了個禮,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是段乞寧帶來的大延人,大幽帝倒沒拘著她的禮節,態度還算友好地道:「汪娘子儘管道來,若需要朕出面找尋的藥材,也儘管提。」
汪娘子當下將自己所查閱到的訊息道明:
鳳求凰是以大幽鳳尾花為藥引淬鍊出的劇毒情蠱,蠱毒無法消失,只能轉移。
那所謂的藏在秘匣中的「解藥」,也不過是用大幽鳳尾花所煉製出丹藥,可以將蠱毒轉移至丹藥內貯存,從而排出體外。
所以,汪娘子所看到的另一個破解之法,需要一株大幽鳳尾花,一個願意引蠱的人。
大幽鳳尾花長在火山口附近,十年才開一束,看似難尋,實則不然,大幽凰宮就封存有一株,今年剛開花,邊域的花匠便馬不停蹄地送了過來。
汪娘子停頓話語時,大幽帝就已派女使去取,不稍片刻,裝著大幽鳳尾花的錦盒呈上。
最難的,反倒是看似簡單,實則難尋的引蠱之人。
首先,那人必須得是大幽寒玉體魄,才能充當「丹藥」,將蠱毒貯藏在自己的體內。毫無疑問,這種體魄的人將鳳求凰引到體內,必死無疑。
其次,既為情蠱,引蠱之人和蠱主之間必然需要感情羈絆,需要在蠱主毒發之時,女男交。合,以身渡蠱。
可這是相悖的,既然雙方都對對方有情,又怎麼捨得對方為自己而死呢?
汪娘子捧著錦盒出來時,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所有的路都似乎被堵死了,壓在面前的,是一座無法翻越的高山。
……
段乞寧清醒於三日後,得益於御醫不舍晝夜煉製出來的丹藥。
只是她雖意識恢復清明,但身體上還是倍感折磨,段乞寧近日總是昏昏沉沉的。
彼時,她正撐著額頭在書桌前喘氣,脊背傳來密密麻麻如同蟻蟲攀爬的難忍之感,段乞寧倏然掐緊桌緣暴吼一聲,揚手就將桌面上的吃食通通掀翻在地。
乒鈴乓啷的響動很快驚動屋外的人,宮男隨即推開門就要來收拾,被段乞寧一句「滾出去」嚇得哆嗦在原地。
便是他發愣的那會功夫,段乞寧透過眯開一小截縫的門,見到一直守在外面的崔錦程。
他也只敢趁著宮男進去收拾的時候偷偷見上段乞寧一面,兩個人隔著木門相見,崔錦程頃刻間紅了眼眶,忍不住朝前踏了幾步:「寧姐姐……」
「滾!」段乞寧暴戾地又吼了一聲,不知是對那宮男說的,還是對門外的少年說的,只知道話音剛落,那小宮男急急忙忙逃了出去,合上房門。
空氣陷入死寂,傾倒在地的吃食散發飯香,可段乞寧根本沒有胃口,體內燥熱得就如快要噴。發的火山,積攢在腹腔中的除了無窮無盡的情。欲還有一抹扭曲的恨意。
段乞寧陷入昏迷的這些天,她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夢境裡的世界格外黑暗,暗得見不到光亮,但卻能清晰地見到每一個人的臉龐。
她夢見了一些不屬於她的記憶,起初,段乞寧還能分辨清楚,這是她曾經讀到過的原著片段,片段發生於赫連晴稱帝後,將拓跋箬和崔錦程同時納入後宮。
因為嫉妒崔錦程的美貌,拓跋箬仗著自己位高權重,將崔錦程罰跪在御花園的場面,再之後,赫連晴經過御花園,見到崔錦程後對其分外憐惜,當夜就傳召他侍寢。
在夢裡,段乞寧甚至還能回憶起崔錦程的哭音,淅淅瀝瀝,又婉轉動聽,似枝頭將將融化的點點雪水。
段乞寧忽然意識到,原著中演繹到這裡,已經沒有「段乞寧」的存在了,崔錦程是赫連晴的。
崔錦程是赫連晴的。
這個念頭的出現,不知為何,如倏然炸裂的爆竹,她的胸腔被轟炸得難受至極,她抱著頭顱聲嘶力竭地吶喊,可是自己偏偏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身體似乎和夢境中的黑暗融為一體,黑暗化作液態的黑水在緩緩流淌,她的思緒和記憶也被融進黑水中,鳳求凰的蠱毒猶如一隻無形的巨手,攪動這潭黑水,越攪越渾濁,越攪越模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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