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襄跟在江遂後面,有些著急地說著。
「你好好吃飯睡覺上你的學,不要管別的。」江遂開門之前,回頭跟江襄說,「哥哥走了。」
「哥哥——」江襄扁著嘴,眼巴巴望著江遂。
她雖然年紀少,但也知道最近家裡發生了很多事,都和哥哥有關,哥哥已經很久沒回家,爺爺和爸爸臉色都不好看。而且媽媽總和爸爸吵架,她聽不太懂,好像是明之哥哥和哥哥打起來了。她現在在家裡都不敢大聲說話。
江遂頓了頓,抬手摸摸江襄的頭,然後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盡頭的小客廳里,江仁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手裡拄著拐杖,怒氣衝天地看著江遂。
「你還回來做什麼!」
江遂站定,淡淡答道:「拿點東西。」
「這個家裡沒有你的東西!」江仁謙語氣不耐,「趕緊滾!」
說著,他將手上的扳指脫下來,扔出去,噹啷一聲響,砸到地板上,滾到江遂腳邊。
「你的東西,都帶走,江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孫!」
江遂彎腰撿起來,沒再說話,從小客廳的露台上翻身跳出去。
蜜袋鼯沒什麼精神,在雲行手裡趴著。雲行握著刀,有點下不去手。
江遂停好車,將刀和蜜袋鼯拿過來,打開車門走出去。一分鐘後,他重新上車,掌心裡是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監聽器。
江遂說:「是最新的生化監聽工具,之前一直在理論階段,沒想到已經投入使用了。」
雲行也聽過這東西,用紙巾將監聽器擦拭乾淨,拿到閱讀燈下仔細看。
他接著江遂的話說:「將設備植入蜜袋鼯體內,利用蜜袋鼯的心跳和運動給它供電,然後通過生物樣本傳遞指令。沒有電子信號,所以難以檢測到。」
怪不得。江遂的那處公寓有嚴密的反監聽設置,他們才沒料到劫走夏顏的計劃是從這隻蜜袋鼯身上泄露的。
江遂點點頭:「但有個壞處,這種設備只能裝在矽膠中,模擬蜜袋鼯的脂肪組織,時間久了,寄生體會生病、發炎,最後死亡。蜜袋鼯是成雙成對地養,獨養很容易死亡,寧微只給了一隻,料定它活不長,即便死了我們也不會懷疑。」
「我去維卡前,把它送給江襄養著。江襄照顧得仔細,沒想到竟能活到現在。」
雲行有些唏噓,不過還是很高興:「有了這個,就能證明消息不是連奕主動泄露的。」
「對,」江遂說,「若能證明連奕是被誣陷的,案子就可以重啟調查,即便他仍然要受處分,至少不是現在這樣的死結。」
「所以一開始就是寧微將我們劫療養院的計劃泄露給你爺爺,」雲行很快想通其中癥結,「他和連奕來送提純劑的時候,每次看我都一副很愧疚的樣子,原來是這樣。」
最初寧微的目的大概是想以此離間連奕和江遂,但沒想到這兩人根本不會往這方面想。江遂和連奕的關係會產生各種變化和可能,唯一不會變的,就是背叛。
離間不成,寧微便只能設法逼江遂退出對跖點計劃。
最初,兩段密鑰是分別放在連奕和江遂身上的。這兩個alpha的權限都太高了,尤其是江遂,幾乎毫無破綻,只有雲行是他的軟肋。寧微自知無法同時對付兩個高階alpha,只能出此下策。
最終,療養院事件導致江遂隔離一個月,已不具備參與對跖點計劃的條件,只能退出。
江遂重新啟動車輛,換個方向,往市里開去。
雲行問:「現在去哪兒?」
「去老師家裡。」
雲行一驚:「就這麼去?」
「嗯,就這麼去。」
路上,江遂打給艾莉絲,交待她在路口等他,要帶著周奇。
雲行已經對江遂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免疫了,但還是忍不住擔心:「周伯伯不會有事吧?」
「單憑一個過去了十幾年的利嶺事件,傅主席未必會親自動手調查,但再加上對跖點泄露,加上宋家走私軍火的證據,加上其他派系和宋家勾結意圖彈劾他,還有,再加上老師的偏心,他一定不會不管。」
雲行還是不放心:「會不會太冒險了。」
畢竟現在全域搜查江遂,一旦發現立即押送軍部的指令明確。萬一傅言歸併不在意,那他和江遂便是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