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遂也看著他。
莫名的火藥味在兩個alpha之間無聲漫涌,但彼此都克制著。
宋明之突然想到眼線傳回的消息,雲行不見和誰走得近,唯有江遂。可雲行「都在陸戰隊」的解釋算成立,也並未有出格舉動,三點一線的校園生活和往常一樣。
可是他卻覺得雲行哪裡變了,尤其是他這次回來,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和之前不一樣了。
宋明之和江遂的交集不多,幾次見面也並未放在心上,但對方的排斥和敵意漸漲,雖然表面不動聲色,但信息素本能騙不了人。
陸續有陸戰隊員往這邊走,還有十分鐘要集合了。
宋明之轉過身看著雲行,面色很淡:「如果太累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還有,一個人在外面注意安全。」
之後語氣略加重,帶著警告和不容置疑的控制欲:「雲行,不要亂跑,知道嗎?」
雲行攥緊背包帶子:「哥,我知道了。」
宋明之放慢語速:「若是有人敢欺負你,告訴我。」
話是對著雲行說的,眼睛卻看著江遂。
雲行勉強控制著心神,急於逃離修羅場。他忍著不看江遂,只對著宋明之乖順地說:「嗯,明白。」
宋明之這才放雲行去集合。
飛機上,相鄰而坐的兩人氣氛凝滯,江遂不說話,雲行也不說。
半晌,還是江遂忍不住先開口,語氣不善:「你明白什麼?」
雲行簡直佩服他遠程接話的能力,沒好氣瞪他一眼:「沒你明白。」
江遂攢了整晚以及一早上的氣因為這一眼,散了。
雲行不知道他突然又高興個什麼勁,簡直和宋明之一樣難以捉摸。他嘟囔一句,懶得再理人,因為整個人放鬆下來,很快在座位上睡著了。
江遂看著他毫無戒備的睡顏,心裡變得沉甸甸的。
其實早在那場搏擊賽之前,他早就該想到,即便雲行再名不正言不順,都是宋家的人。在宋家人眼皮子底下,能讓雲行忌憚和恐懼的人,能親吻雲行的人,除了宋明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可能來。
對自己想要的東西,江遂奉行的原則下限很低,低到什麼程度,那要看他渴求的程度。他想要雲行,從沒懼怕過什麼,江家宋家,身份性別,都不是理由。
若是雲行愛他,那他可以毫無下限,若是雲行不愛他,那他就讓雲行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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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選拔嚴酷激烈,通用技術、體能測試、游泳測試、步槍射擊成績是硬條件,淘汰的人還有一次機會,連續淘汰兩次,將遣回原部隊,中間放棄的人永不錄用。
能來參加選拔的人都是拔尖的,個個驍勇善戰,心理素質強悍。即便如此,經歷過每個賽段持續48小時的不間斷連續作業,依然有少部分人選擇退出,離開海島。
江遂即便是穩居第一的頂級alpha,在這場高強度比賽中也罕見地露出疲色,遑論體能本就差了一截的雲行。
第二周的體能測試中,25米距離水下潛游,雲行將藏於深水中的步槍攜帶上水面,水上漂浮5分鐘,500米限時游泳,低於全隊平均分。
第二天,攜帶全副戰鬥裝具從7米高的塔上跳下,水下潛游,至狙擊點,射擊,拿到全隊最高分。
之後的18公里負重跑,低於全隊平均分;長距離射擊,又拉到全隊最高分。
體能和技術、小組戰交叉進行,雲行身體已被拉至極限,但他從不言放棄,即使再疲憊,成績再差,他都沒出現過懊惱神色。
任意一直在指揮中心關注著他,對他強大的心理素質很滿意。
雲行就像一根清雅柔韌的竹,即便被風雨折彎了腰,風一停,它就立刻昂身挺立,彎而不斷。
選拔進行到第三周,強度越來越大,江遂怕雲行吃不消,悄悄塞給他很多能量棒,讓他沒人的時候吃一根。
雲行驚問:「你怎麼帶進來的?」
要知道這次選拔為了保證安全性,嚴禁隊員私帶物品進島,尤其是食品和藥品。
江遂無所謂地說:「想帶就能帶進來。」
不遠處有人影晃動,雲行急忙把東西塞進戰術腰帶,江遂笑他:「怕什麼。」
「我一定要進司令部,你別干擾我。」
江遂很冤枉:「就給你個能量棒。」
雲行剛正不阿:「被人舉報就完了。」
江遂伸手:「那你還給我。」
雲行捂著腰帶轉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