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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遂腦子裡一時過了好幾個念頭,但每一種都不對。

「雲行,」江遂鬆開手,往後撤了半步,讓語氣儘量平靜下來,「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見你不在,很擔心。」

江遂的聲音里依然帶著焦灼:「你電話打不通,樓下也沒找到人,你從沒這樣過,我怕你遇到了什麼麻煩。」

11點了,雲行距離熄燈時間過了一個小時才回來。

在這期間,江遂把雲行常去的地方找了個遍,都沒人。他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測,這讓他罕見的心慌,他打電話給監控室,用自己的權限調取熄燈前後的監控,試圖找到雲行。

沒一會兒監控室回電,說雲行在晚上10點前出了校門。

「辦完登記手續出去的,沒說什麼事。」值班警衛說。

軍校嚴格進出,登機制度就有三層。雲行出校門之後的範圍太廣了,江遂沒法再跟,安慰自己可能太大驚小怪了,興許雲行家裡有事,興許有朋友來找。

但他還是坐不住,站在走廊里等。明天正式演練,無論多晚,雲行一定會回來。

雲行轉過臉,完全不看江遂,但聲音緩和了些。

「我沒事,你不用找我。」頓了頓,他又說,「謝謝。」

指紋鎖輕響,雲行推開門,背影看起來破碎孤單,像一道孤寂的燈,在荒蕪的夜晚搖搖欲墜地亮著,一點風打在身上都會讓他熄滅。

「雲行!」

江遂心臟擠壓到一處,想也不想再次抬手抵住門,低聲喊人:「你手受傷了,我給你包一下。」

雲行垂著眼,遲來地感知到指尖傳來的刺痛——是他方才用力抓住車門時,將指甲硬生生折斷了一塊。

江遂竟然看到了。

江遂的呼吸聲打在耳畔,氣息帶著淡淡的琥珀香,高大的身影幾乎籠住他,讓人莫名覺得可靠。

雲行突然漫無邊際地想,他原本可以的。

這麼多年了,他獨自一人忍受痛苦,處理傷口,從不喊疼,即便在夏顏面前,也要堅定地撐起未來,一次次穩固決心,讓自己變強,再強一點,隱忍,再忍一點。

可今天這是怎麼了?

只是因為有人在找他,有人在等他,有人要給他包一下傷口,那些堅持多年的強悍就突然變得脆弱。

真是好脆弱的啊雲行,真是好委屈啊雲行。

江遂抵住門的力道不容置疑,他沒再開口,但云行知道,如果今天不讓他進門,那麼這道門自己也別想進去。

雲行鬆開手,沒再管江遂,往房間裡走。

他先去了衛生間,洗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虐待,任誰都能從他臉上看出痛苦和憔悴。

他拍一拍自己的臉,打起精神,低喃:「沒事,雲行,沒事。」

等他出來,江遂已經把急救箱找出來,坐在椅子上等他。

單人宿舍陳設簡單,一張床,床頭靠近窗戶位置是書桌和椅子,對面是柜子,中間位置僅夠一個成年人走動。

江遂坐在椅子上,雲行便只能坐在床上。兩人挨得很近,江遂將急救箱放在床邊,再將雲行的手拉到跟前。

他沉默地動作,用消毒水將斷裂的指甲清潔乾淨,又用一塊毛巾將雲行的手擦乾。期間兩人膝蓋碰到一起,雲行往後縮了縮身體,江遂置若罔聞,雙膝分開,以一種身體前傾的姿態,牢牢將雲行圈住。

棉簽按壓在四周,雖然已經不出血了,但壓下去仍然很疼。雲行有些發呆,將手放在燈下,任由江遂動作。

其實傷口很小,對一名陸戰隊隊員來說,這種程度的傷口被這麼仔細地包紮,出門甚至會惹來恥笑。

但江遂很認真,微低著頭,好像在拆彈一般小心。雲行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樑和緊抿的雙唇,眉心那道短疤中間泛白,和皮膚融為一體,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雲行很慢很用力地眨眼,想將眼底那股沒來由的濕意逼回去。

然而事與願違,江遂突然抬頭時,雲行沒來得及躲開,一雙淚眼就這麼撞進江遂視線。

江遂呼吸瞬停,後背挺直了,很深地吸了口氣。

雲行有些尷尬地揉一把眼睛,故作平常地說:「還對明天的演練細節嗎?」

江遂不答,直直地盯著雲行。

雲行移開視線,眼睛看向一旁的書架,聲音有些磕絆:「太晚了,明天對也行,早飯前——」

「——雲行。」江遂打斷他,下頜線繃緊了,問,「是之前那個人嗎?」

之前那個親吻你、給你留下傷口的人,今天,還是他對不對?

雲行眼底閃過一絲難堪,眼眶又紅了些。

「是alpha嗎?」江遂又問。

雲行的表情給了江遂答案。

是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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