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頷首,氣笑道:「去年還纏著朕說想多在宮中陪朕陪母妃陪太后,非要拖著晚一年出宮建府,今年倒好,非要一搬出宮就直接到封地去,還說什麼……為了替朕分憂、剿滅海寇?呵,他哪兒懂什麼剿海寇啊!」
要他說,分明就是要給郡主施展拳腳。
怪不得先前說到封地,非想要個南邊靠海的地方。
不過近些年,海寇的確猖獗。
是得找合適的人選處理此事。
陳煥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握緊。
他面色微沉,垂頭道:「是奴才的錯,一直以為五殿下喜歡與郡主相處是跟公主一樣,只是小孩子對大將軍的崇拜而已,並未往這個方面去想,未多注意。」
五皇子比公主還要小了半歲,兩人在一塊兒與郡主嘰嘰喳喳地說話,太容易迷惑人了。
可細想想,他是很喜歡看著郡主,郡主給他使眼色,他也總願意接茬幫襯。
「不怪你,朕都沒看出來朕這個兒子有這種想法。」
皇上揉揉鼻樑,看起來思緒過多,頗為疲倦。
他不是個苛待忠臣良將的昏君,不想讓楓黎和定北王心生不滿,也不想讓朝臣覺得他就是那麼對待為國立下汗馬功勞的能臣的、寒了眾人的心,所以才會多留些時間讓楓黎在宮中相處。
但若因此而鬧得手足之間有了疙瘩,也不是他的本意。
眼看著老大性子正直,沒聽舅舅的攛弄去接近楓黎,他頗為欣慰來著。
沒想到老五突然來了這麼一出,猝不及防。
「昊玉這性子,朕是越來越拿捏不准了。」
他有一種若沒遂了老五的心愿,老五會有所記恨的感覺。
相比較之下,老三倒是堂堂正正,沒歪心思。
「朕再想想,你先下去吧。近日北邊不安分,瑤兒的生辰你多顧著些。」
皇上擺擺手,陳煥便恭敬地行禮、退出勤政殿。
他面色不太好,眉宇間始終帶著褶皺。
誰想到半路殺出來個程咬金呢?
瞧皇上的意思,是覺得郡主若去了南邊也並非不可。
可若是郡主真去了南邊……
他們怕是此生都沒什麼見面的機會了。
心裡正煩躁,忽而隱約聽見了郡主的聲音。
他還以為是錯覺,抬眼看過去,卻真發現了郡主正在殿前的空地上……
與小侯爺說話。
「事情已經過去了,要儘快振作起來才是。」楓黎安慰般說,「以前侯府都是靠你撐起來的,以後更少不了你出力,說句不好聽的,小侯爺別見怪,少了個爛攤子,或許你身上的擔子還能輕鬆些,侯府的名聲也能比從前好上一些呢。」
「……」
許亦謙怔了怔,蹙著的眉頭漸漸舒展。
他頗為輕鬆地笑了一下:「怎會見怪呢,不瞞郡主說,聽到這話,我竟然覺得高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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