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楓黎裝醉裝得很像,倚在榻上懶洋洋地看著他,狀似不經意道,「陳公公往後再來,不用那麼拘謹,本郡主又不是豺狼虎豹,還要你在殿外做許久的心理準備、整理半天儀容才敢進來麼?」
她的語氣很和善,甚至因為裝醉而顯得比平日裡綿軟一些。
可聽到這話的瞬間,一道寒意順著背脊直往上竄,弄得陳煥頭皮又涼又麻。
郡主竟然知道他在殿外駐足了一陣!
明明沒瞧見有下人在附近啊。
陳煥屏息,抿住嘴唇,壓下了漫出心頭的瘮意。
郡主能發覺這些細節,那旁人也能。
他好似走在懸崖上,一不小心就會徹底暴露。
握緊拳頭,掐了自己掌心一下。
他深深垂首下去:「郡主尊貴,奴才不想礙了郡主的眼,叫您不悅。」
頓了頓,又道:「奴才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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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郡主想錯了方向,會錯了意。
呵,也是。
郡主怎麼會主動覺得一個太監對自己有那方面的心思呢。
陳煥慶幸自己的心思沒有暴露,又因此有些發堵。
「乾爹,乾爹。」
陳順跟在陳煥身後,緊著追了好幾步,才將將追上。
他小聲問道:「乾爹可是在郡主那碰到了什麼事?回來之後一直不太高興似的。」
陳煥坐在榻上:「沒事。」
自然是沒碰上什麼事。
又能有什麼事呢?
見陳順端著一盆水放在他身前,一副做錯了的樣子要幫他脫鞋,他斂了下眉頭,往外擺擺手,讓陳順起來到一旁站著去。
「不是早告訴過你,咱家不需要你伺候這些麼?」
他一向不喜歡有人近身,便是有了些權力有人伺候了,也只限於外袍而已。
陳順解釋:「兒子是覺得,今日許是惹乾爹不悅了……」
「算不上不悅,但以後別再做那種事了。」
即便這次沒叫人真察覺出什麼,可下次、下下次呢?
管不住自己的心思和行為,早晚要出事。
陳煥越發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陳順一怔,心說,果然還是發生了什麼,而且還對乾爹影響頗大,不然以乾爹的性子,定要罵罵咧咧地把脾氣發出來,而不是像現在一樣沉默得叫人更加不安。
他低頭稱「是」,停頓片刻,才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問:「乾爹可是以前與郡主相識?」
定北王早在十幾年前就被遣到北地守邊,而乾爹一直在宮中當差未離開過京城。
若說認識,也只可能是在定北王還未出京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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