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澤說,「造房子這事一時半會兒是做不完的,等寒冬過了還得繼續,但食物的事情卻耽誤不得,所以根據以往的流程,該什麼時候去就什麼時候去,這邊慢慢做就好了。」
雲大虎一琢磨,覺得頗有道理,就說,「既然葉澤都這麼說了,那明天就出發。」
葉山原本在抬頭觀雲,現一聽這個話,突然就道:「再過兩日吧。」
雲大虎從善如流的說,「過兩日也成。」
葉澤注意到了葉山的眼神,就問:「阿爹,怎麼了?」
葉山解釋道:「今晚要下雨。」
葉澤驚訝,「阿爹你怎麼知道?」
葉山示意他看天空,「天上的雲不同。」
葉澤:……誒?
看雲識天氣?
這的確是有一定的科學依據,但是他阿爹懂?不對,其實這也不一定要懂原理,只需要一定的生活經驗就足夠判斷了。
葉澤正這麼想著,雲大虎就已經嚴肅的接話了,「今晚要下雨嗎?那得叫大家早些回山洞,莫要留在外面。」
好些年前,一場大雨伴隨著電閃雷鳴,雷電劈開了樹木與山石,將許多人掩埋擊倒在地,那些人幾乎全都死了,沒死的也受了重傷,人口降了近一半,給雄獅部落帶來了極大的打擊。
雲大虎還記得大雨褪去後挖回來的屍體擺滿了整個雄獅部落,有還未長大的孩子,有回回出門狩獵採集的成年男女,有老去的長輩,還有……他的阿爹阿姆等等一系列的親人,部落中哀鴻遍野,人人痛不欲生,那是部落最沉寂哀默的時刻,也是他這一生最刻骨銘心的痛處。
後來,那麼多具他都認得的屍體在祭司的念福祈禱中被老首領手中的火把點燃,大火燒了一天一夜,煌煌間好似瀰漫過整片山野天際,化作成了他這輩子最難以忘懷的場景。
從那之後,他變得畏懼雨天。
從那之後,部落中無人再敢在下雨時逗留於山洞之外。
……
見他慌慌忙忙的,葉山立馬制止道,「不礙事,這雨是半夜才來,那時大家早已入睡,不在外無需擔憂。」
雲大虎提懸著的心才稍稍鬆了松。
但下一刻葉山又騰騰的補充了一句,「不過也得告知他們知曉。」
雲大虎:「……」
才松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莫名的還有點憋屈,看著葉山神叨叨的模樣簡直想打人,但他忍住了。頗為哀怨的看了葉山一眼,只覺得這人說話真是跟以前一樣討厭。
心裡那份恐懼與憂愁不覺間莫名散了不少,只餘下滿滿憤懣,雲大虎轉頭就朝雲獅吩咐,「雲獅,你去辦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