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給趙中承夾菜,「那您多吃點。」
趙中承被勾得餓了,連著吃了兩碗飯,最後還是回到之前的話題,「你還年輕,有脾氣是正常。但你得為以後考慮,你就沒想過,出人頭地後,給你母親長臉嗎?」
「人生在世,健康自在最重要,我現在不缺吃少穿,母親不會擔憂我。」陸昭還是一副佛系口吻,「我真回了汴京,我容不下我爹新婦,他們也容不下我。我何必回去湊那個熱鬧?若是不來往,陸家一個孝道壓過來,我不痛快,他們就能好過?」
陸昭可不是軟柿子,離開汴京前,他把自己住的院子,還有母親住過的地方,全給燒了。陸家的東西,他毀壞起來毫不心疼。
趙中承知道陸昭是什麼樣的人,但他不肯放棄,「那汴京里,就沒你再牽掛的人嗎?你祖母日日都在想你,我家鶯鶯……哎!」
自家女兒想著陸昭,一直不肯說親,要不是為了這個,他哪裡會苦口婆心勸陸昭回汴京。他想要一個得力的女婿,而不是安居一隅的小官。
「祖母知曉我性子,她是真心疼我,必定能夠理解我。」從陸昭來臨安後,祖母有寄東西過來,卻沒寫過一封催他回汴京的書信。由此可見,祖母能夠理解他。
至於趙鶯鶯,他們之間並沒有男女之情,更沒有過任何約定,他對趙鶯鶯不用付任何責任。
「陸老太太是把想念都放在心裡。」
趙中承回頭看了看,見掌柜的一家也坐下吃飯,小聲道,「天色不早,不如我們回去再說?」
「我送您去客棧,您有什麼事,明兒再來找我。但還是回汴京的話,不用再說,我並不想摻和到那些麻煩事中。」陸昭語氣冷了下來。
趙中承本來想跟陸昭回去,聽陸昭這麼說,只能暫且作罷。
不過到了客棧門口,他還是要問個明白,「賢侄啊,你我是舊相識了。這次來,我還有一個事要問個明白,不然我回去無法交代。你與鶯鶯青梅竹馬,是一起長大的情義,她現在非你不嫁,你是如何想的?」
「我與趙三姑娘只是鄰家關係,如今我身處臨安,並不是良配,還請趙叔替她另尋良婿。」陸昭直接拒絕了。
青酒在一旁,大氣不敢喘。他是知道趙鶯鶯這個人,長得挺可愛,性子有些任性,以前總愛攔著主子說話,沒想到是心儀主子。
趙中承眉頭緊皺,「我家鶯鶯哪裡不好?你連思考都沒停留?」
「不是趙三姑娘不好,是我與她沒有緣分。」陸昭不想多糾纏,說得更加直白,「而且您需要一位上進的女婿,我永遠不可能成為這種人。您能特意來看我,我心中感激,不過其他的,我不會答應。天色不早,您好好休息,明日我應該很忙。」
陸昭行了個禮,轉身就走。
青酒愣了下,才小跑著追上,「大人,您幹嘛拒絕趙大人?其實趙三姑娘還可以,人是刁蠻一點,但趙大人正得聖眷,您是真的一輩子都不回汴京嗎?」
「你想回去了?」
聽主子反問的語氣,青酒瞬間立起雞皮疙瘩,「沒有沒有,我只是問問您的想法,您去哪,我就去哪,我絕對跟隨您!我只是好奇問問,您要怎麼樣,才會回汴京?」
「到奔喪的時候。」陸昭道。
「奔喪?」
青酒第一個想到老太太,但老太太疼愛主子,主子肯定不是這個意思。等到了家中,他才想到主子說的是老爺。
他不由心裡嘆氣,看來主子是真的不可能回去了,罷了,臨安也挺好,喬五姑娘做飯那麼好吃,他們現在有錢下館子,他很滿足了。
在青酒這麼想的時候,喬綿綿端著盤子來敲門,他趕忙跑過去,「喬五姑娘,你怎麼來了?」
「我做了韭菜盒子。本來想給你們兩個,但你們走太快,沒能來得及給你們。」喬綿綿把盤子遞過去,「今日來吃飯的,是什麼人啊?」
「是我們汴京時的鄰居。」青酒看著韭菜盒子流口水,雖然吃過晚飯,但他還是饞了,抓起一個吃了起來。
韭菜盒子已經冷了,表皮變得有韌性,不過餡料的滋味甚好,「喬五姑娘,你還放了鮮蝦啊?」
「對啊,好吃吧?」
「嗯嗯,非常好吃!」青酒只顧著自己吃,都忘記喊主子出來吃,聽喬五姑娘鶯鶯是不是主子心上人,他搖了搖頭,毫無心機地直接道,「我們家大人和趙三姑娘並沒私交,我家大人成日裡不是府衙,就是您的食鋪吃飯,他這樣刻板無趣的人,是不會有心上人的。」
他沒說趙三姑娘心儀主子的事,畢竟關乎姑娘家的名聲,只說自家主子的態度,「雖說我家大人英勇無比,人也是數一數二的俊朗,但他這個人哦,有點悶的。你看平日就我和他在家,但他話好少,常常都是我一個人說,他就像個悶葫蘆,誒,喬五姑娘你在看什麼?」
「我……我先回去了,盤子你明兒給我。」喬綿綿拔腿就跑。
「誒,你跑什麼?」青酒不解地轉身,結果看到主子正瞪著自己,嚇得他後退半步,他剛剛應該沒說什麼?
好像說主子悶葫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