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所在為特殊之地,各種儀器還是特殊人才集中,一旦出事,後果不堪設想。
他們對域外噬蟲的習性還不了解,但在已知域外噬蟲會通過特殊「回聲」超遠距離給同族發送訊號,就不得不考慮最壞的情況。
一為新星再被寄生,二為聯邦的信息暴露。
依莎貝拉捏了捏鼻樑,感覺頭大了起來。
但不得不承認徐德說的有幾分道理。
文帝戈沉下眼,下意識想模式手中的戒指,摸了個空,看過去才想起來金翼鳥戒已經拿給了伊殷作為信物。
但戰爭必然伴隨巨大的風險,如果什麼風險都不想擔的話,只有落敗一條路。
如果大統領還活著的話會怎麼做呢?
文帝戈想到伊殷的話,惆悵中不由得也嘆了口氣。
可能那顆孵化衛星已經被她處理乾淨了吧。
那句蠱惑般的「你不想成為一次救世主嗎?」仿佛一根根蛛絲,扯著她的神智甚至是身軀,讓她情不自禁思考讓伊殷進入指揮處的可能性。
氛圍沉凝得可怕。
突然,依莎貝拉拍了拍手。
「既然誰都做不出決定,那我有個無傷大雅的提議,大家不妨聽一聽。」依莎貝拉將脊背從靠椅上挪開,笑著坐正來說。
眾人立刻看向她,目光或疑惑或審視。
「記得之前那個拯救過原初星的孩子嗎?」依莎貝拉笑眯眯地丟下一個炸彈,「對,就是那個進入智械遺蹟,和機械中樞對過話的女孩。」
文帝戈抬起眼,對上依莎貝拉從容不迫的眼神,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依莎貝拉才是伊殷選中來提議的人!
好幾個議員面色微變。
名為「伊殷」的少女清繳了海盜,拯救了原初星的事無人不知,尤其在座有好幾位都涉及其中的利益。
只是至今仍沒有人查出她的底細。
可機械中樞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百年以來,智械遺蹟與禁地無異,無人進入過那座如墳墓一樣的地方,更無人有資格進入。
徐德聽聞此事,眸光一閃,記憶里驀然亮起了一盞詭異的紅燈,但他面不改色,只平淡說:「看來哪怕是機械中樞,面對向它舊主的『遺蹟』施以援手的人也會抱有善意。」
這句話嘲諷意味太重。
不光攻擊了在座曾給海盜集團做過掩護的議員,對原初星住民的慘狀視若無睹的其他人,同為利益牽扯方的他自己,還有看似「公正」的機械中樞。
沒有人能比此時的徐德,更清晰什麼叫機械中樞的「不公」。
當然……或許,可能還有兒子曾被綁架,但將這件事瞞了下來的的奧蘭先生。
他看著依莎貝拉,頭疼地捏了捏鼻樑,同樣被迫回憶起了那個隨心所欲折磨了他和妻子一天一夜的年輕人。
目前暫時同為一條船上的人,他們會同意依莎貝拉有關伊殷的任何提議,但最大理由並不是利益。
放在他們頭上的是冰冷的鍘刀。
依莎貝拉:「綜上,我想讓她進天災指揮處。」
「綜上」?綜什麼了!
第五席一聽著話,臉色就沉下來了,因為艾歇魯以及其海盜團體整體死光了,她不光損失慘重,其下的聲譽也受到了一定影響。
她正準備隨便找個理由一口否定,反正這件事就和帶個關係戶進去似的,本來就沒什麼靠譜的理由。
下一秒。
「我覺得可以。」金奧蘭垂著眼,平靜地開口,「多個人而已,也不礙什麼事。」
第五席怔然地轉過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既然她受機械中樞的青睞,讓她進去也無妨。」徐德背靠長椅,不緊不慢地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有拯救原初星的功勳,就當見世面鍛鍊一下。」
第五席眉頭一皺,盯著徐德這位昔日利益之友,感覺事情發展不對勁起來。
文帝戈順勢答應,如同只是在贊同大家的意見:「她拯救原初星的事已經引起過公民注意,如果天災戰爭進行順利,我想她也不會抗拒配合聯邦的宣傳。」
依莎貝拉那明明是個不太有說服力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