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受控還難以揣測的伊殷,宛如一顆不知何時會引爆的炸彈,註定會在某一刻會帶來難以想像的後果。
梅芙在餐桌上與伊殷的溫言好語,也根本不是她真有多少母親慈愛,而是「母愛」的套近乎藉口對於年齡差距不小的兩人而言實在好用。
就像伊殷的插科打諢也不一定是她真有多缺母愛,不過是順著她的台階往下走了。
結果是好的。
至少最後兩人搭上了關係。
梅芙已經查過伊殷從原初星開始到首都星的記錄,對於她似乎半點沒打算入學的狀態,沉眸說了句:「或許,她會對茶話會有些興趣。」
「嗯,你安排。」
父母心事重重,艾瑞克卻無憂無慮,甚至因為明天上午滿課,早早地就上床睡覺了,根本沒看光腦里朋友們的訊息。
但作為伊殷的人質一號,元文澈根本睡不著。
他不好深夜去聯繫心理醫生,只能打開光腦試圖找點緩和心境的內容——然後他就看到了天災降臨的星海級緊急新聞。
其實這也還好,早就知道天災要來了,現在只是正式通知一聲。
讓元文澈感到絕望的,是他之前因為聽了伊殷的話,在網上發的「朋友篤定新天災是蟲族」的帖子又被挖了墳。
有好多好奇路人來私聊他,說他朋友是不是有內幕消息。
元文澈艱難地屏蔽了這些消息,打開自己的聯繫人列表,接著就看到有不少同學來敲他,問「我在《角逐》室外活動的錄屏里看到你了誒,你是不是認識伊神?」
元文澈既不理解為什麼打了一局遊戲就給人封神了,也不理解伊殷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幾年不熟的「朋友」都主動來敲他問消息。
他挑了個要經常見面的同學,非常謹慎地回復。
【只是剛認識,不熟】
沒想到他的同學根本不接他的茬,甚至嗤笑了一聲,直接彈了語音過來:「你騙騙兄弟可以,別把自己騙了。」
「學校都知道你是被海盜綁架了,我看你之前還發了帖子你是被人救下來的,最近比較熱的新聞就是伊殷少年英傑拯救了原初星,就是她救的你吧?」
元文澈慢半拍地想起來,實名認證下,他和同學是互相關注的複雜關係,沉默了幾秒鐘:「所以,你想幹什麼呢?」
突然,通訊的那頭傳來了好幾個男女混雜的聲音,夾雜著「要照片!」「不對,要簽名!」的提議。
元文澈才意識到這同學後面還有一群人,他迷茫中低頭看了看時間——凌晨兩點。
同學這才不禁有些嬌羞地說:「我要求也不高,你給我們整幾個簽名過來,當然,如果能在路上偶遇就更好了。」
元文澈嘆氣:「要求真高,我明天問問她吧,但你們也不要太抱期望,她這人真的陰晴不定……」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對面的一個少年聲不客氣地開口,「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行不行,她都願意和你說話了你還想怎麼樣?你還背後說她壞話,你真的道德敗壞。」
元文澈:「?」
他恍惚了下,迷茫地指著自己,作為一行人中最遵紀守法的老好人,現在竟然淪落到了被昔日同學指責道德低下的境地。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雖然同學最後還是咳嗽了兩聲,裝模作樣地和他道了歉,緩和了氣氛,但就聽他語氣,無疑也挺不認可元文澈背後詆毀伊殷的行為。
元文澈一整晚都沒睡著。
第二天在自我懷疑中,拖著疲倦的身軀回到了聯邦首都學院,這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意識到他即將接受到更猛烈的「盤問」。
可謂是人距離伊殷很遠,但依舊受到了深深的影響。
……
一夜無夢。
伊殷心裡惦記著她的人外標本們,早早地就起了床,聽著肩上的機械鳥唱著晨曲兒,對鏡洗漱。
「唰。」
花里胡哨的衣服列表在眼前陳列開來,前面的五套是系統根據今日行程推薦的搭配。
因為之前在卡池裡抽了個保底出來,現在衣架上的衣服愈來愈多,不少都湊出了套裝效果。
伊殷吐了吐嘴裡的泡泡,疑惑地看著那五套格外精緻的西服配裙裝,問:「是不是有點太花哨了?」
昨天參加拍賣,所以穿的大裙擺高定,今天去個博物館而已,真的有必要穿得和「精緻女生的午後優雅茶會」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