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得到一個完好無損的兒子。」
「荒謬。」奧蘭先生回答, 「你以為你能完美躲開首都星的安全監察系統嗎?」
伊殷笑著反問:「如果我躲不開,你這麼急著通訊做什麼?」
對面沉默了片刻。
自打他兒子艾瑞克的信號突然消失在通往聯邦首都大學的列車上,家里馬上就發現並通報了這件事,並且報了警。
議員之子突然失蹤, 基本可以斷定是綁架。
確實如她所說,艾瑞克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有留下任何可追蹤痕跡。
這是一次前所未有、追蹤不到信息的綁架。
綁匪沒有發來任何不許報警的「威脅」,如此不走尋常路的架勢也說明其有恃無恐。
奧蘭先生緩和語氣,溫柔地說:「你如果有什麼目的, 我們可以商量。」
伊殷:「不要。」
「……為什麼不?」奧蘭先生呼吸一滯,按捺著問。
「因為無趣。」伊殷隨意地說,抬起手,看著漂亮的甲油在光線下亮晶晶的光澤,「只談判多沒意思啊?」
但「談判」作為在追逐遊戲勝利之後的戰利品就不一樣了。
她喜歡享受勝利的果實。
奧蘭先生:「如果我沒找到呢?」
「那就沒辦法了。」伊殷嘆了口氣,寬容地說,「在蘇迦立交易所等我吧,總有你能做到的事,議員先生。」
「你親自來?」
「當然。」她漫不經心道。
奧蘭先生定下神,鄭重地說:「一言為定。」
「啊,對了。」伊殷正準備掛斷,突然看見元文澈憂愁的苦臉,想起來一件事,補充,「我不想在場地里看到多餘的警衛人員,會影響我喝茶的心情——你當然也可以忤逆我。」
「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伊殷說完,就開心地掛斷了光腦通訊。
這怎麼不算一種另類的「她逃他追」的娛樂方式呢。
元文澈面容惆悵,渾身不理解。
他不知道伊殷在看到他的瞬間想到了什麼,也沒那麼想知道。
可能是終於想起來了這個世界上有個東西叫「星際法」吧。
短短几日,他的星網搜索框已經從「我的朋友不想上學求說服話術」,變成了「假如我的朋友綁架了世家出身同學,被抓之後,我要準備多少贖金?」
「你就放任她那麼威脅你父親嗎?」元文澈不理解地看著旁邊的艾瑞克。
艾瑞克疑惑地抬頭,白金色的睫毛隨之掀起:「她不就開了幾句玩笑嗎?又沒真做什麼,你這麼大驚小怪幹什麼。」
說著,他低下頭看著進遊樂場之後發的觀光地圖,想著下一站玩什麼。
元文澈迷茫:「你知道你被綁架了嗎?」
艾瑞克無語地掃了元文澈一眼,像是對他的沒見識感到掃興:「那只是託詞,我們現在不是在遊樂園嗎?」
「而且我知道她,之前報導過的拯救了原初星的人就是她吧?你不就是她從海盜的艦船上救下來的嗎?」
艾瑞克自認也沒有無知到查都不查一下就言聽計從。
「一個清理了海盜還成功解救人質的人,再壞又能有多壞呢?」
弗鳴在旁邊,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元文澈:「是,是嗎……」
他荷包里少的錢是人間蒸發了嗎?
他哽著問:「我只是奇怪,你對她態度為什麼這麼好。」
要知道艾瑞克的傲慢在聯邦首都大學裡也是出了名的,很少有人能得他的好臉色,路邊的蟬聲音大了都要被他嘴一下。
「如果你拯救了原初星,我也會對你態度好。」艾瑞克頭都不抬地嗤笑了聲。
元文澈:原來竟是實績派。
突然。
一個穿著帶徽活動服,臉上帶著精緻妝容的女生快步衝刺到他們四個人身旁,身後還帶著一個隨時調整參數的攝像師。
「你們也是學生嗎?」女生看到艾瑞克衣服上的徽章,眼睛一亮,立刻笑起來,「可以邀請你們作為特邀觀眾,參加《角逐》的室外活動嗎?」
說時遲那時快!
艾瑞克瞳孔一震,在鏡頭險些掃到自己的瞬間遮住臉,「嗖」地藏到伊殷身後,被元文澈和弗鳴遮的嚴嚴實實。
作為人質,竟比綁匪本人還有自覺。
元文澈大吸一口氣,冷汗差點出來,感覺剛剛險些斷送的不光有伊殷的計劃,還有自己往後的人生。
他視線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