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穎山打?」
「是,穎山是個禍患,那拂春不過才兩百歲,修為便已臻大乘滿境,而她那師尊更是不日便能飛升。」
蟬羅細長的手搭在桌案邊沿,柳眉擰緊:「騰蛇王為何要聽幽晝的話和魔族攻打中州,本就是魔族和中州的事情,我們不要隨便摻和,安安靜靜生活不行嗎?」
「上邊的事情,我們哪能說得清呢?」
蟬羅搖頭:「可是這次戰事當真奇怪,妖域過去從不參與——」
「阿羅,那是過去。」他看起來沒什麼表情,淡然用膳:「自這片大陸誕生以來,中州修士與魔界便水火不容,大戰小戰不斷,幽晝又是個天魔胎,天生好戰,兩族交戰,戰火遲早會燒到妖族的,上邊怎麼吩咐,我們便怎麼做就行。」
「更何況,我還被幽晝種下了魔種,我本就要聽他的話。」
蟬羅落了眼淚,手指揪在一起,輕聲道:「如果當年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被幽晝發現,種下魔種為他驅使。」
愁霄湊到她臉龐,親了她一口,笑嘻嘻沒心沒肺道:「呦,還哭了呢,哭也這麼好看。」
蟬羅的眼淚瞬間變成了打向他的巴掌,怒聲道:「滾啊,你總是這麼不正經!」
這人被打了也不生氣,鬧著要去親她,抱著人可勁撒嬌:「夫人,夫人嘛。」
當晚,蟬羅看著熟睡在身側的人,抬手在他的臉頰一側摩挲,俯身親吻他的臉頰,低聲道:「你別怪我,我不能失去你的。」
蟬羅修為高,是大乘滿境的修為,她封了愛人的靈力,將他打昏,接著給自己易了容,裝扮成浮林的模樣。
蟬羅不懂為何每次見幽晝之時,他都要換上這幅皮相,對外宣稱是魔界三護法,每當問了,他也只告訴她,這是因為騰蛇王下的指令,妖域領兵在外不能和幽晝有太過近的關係。
她換上這層皮相,拿起他的刀,替他出了戰。
於七絕地對戰拂春和穎山老祖。
一個大乘滿境的拂春,一個是瀕臨飛升的老祖,蟬羅也只是個大乘滿境的修為,戰了三日,最終敗於拂春劍下。
她化為原來的容貌,引頸受戮,閉眼之際只留下一句話:「能不能留下我的全屍,這珠花是他為我打的,很漂亮。」
拂春並未殺她,劍光落在了她的身側。
蟬羅顫抖長睫抬眸:「你……」
那個穎山下一任仙尊,彼時只有兩百歲的拂春看著她,淡聲道:「你並未殺過中州修士,此番也是被利用,我不殺你。」
蟬羅從她的神情中讀到了什麼,語無倫次道:「不,不是利用……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被利用啊……」
拂春看她的眼神很憐憫,像在看一個被欺騙了,卻又還在替人辯解的受害者。
是拂春的師尊,那位穎山老祖主動開口。
老祖氣壓凜然,聲音很冷:「妖域掌兵帶兵去了南邊。」
蟬羅心跳快了起來,按在地面的手無意識抓緊,握住身邊的長刀,刀柄的花紋咯著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