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荷在旁冷眼看著,真是得承認一句話,人不可貌相。誰知道笑起來如此和藹可親的老人家居然是個猖狂的人販子。也不知道害過多少女同志。
蘇柳荷等到餐車過來,買了銀魚乾和白粥,簡單吃了一頓。
梳頭的時候發現橡皮筋不見了,孫大娘從行李包里掏出一個鉛筆盒,打開裡面全是女同志的用品。有發卡、絹花和頭繩等,看起來不屬於同一風格。
孫大娘從中挑揀一個紅色頭繩遞給蘇柳荷說:「這些都是我給我姑娘攢的,你戴上吧,送給你。」
「嗯。」蘇柳荷起來去水房照鏡子的功夫,回過頭見到孫大哥站在不遠處抽菸,眼睛不斷地往她的方向瞥。
乘警室里依舊沒有人值班,也許是哪節車廂里出現糾紛前去處理。
蘇柳荷回到座位上,不大會兒功夫,孫大哥也一身煙味的回來。這次他沒跟蘇柳荷分開坐,而是坐在蘇柳荷同一邊的下鋪上。
蘇柳荷不知道的是,在她梳頭髮的功夫,孫大娘已經幫她編造了遠嫁到福州的身世,還把從前拐賣別人的說辭加在蘇柳荷身上,哄得兩位小年輕深信不疑。
***
九月四日上午八點整,福州市北區火車站。
簡陋的火車站只有兩個站台,途徑的直達特快列車呼嘯而過,留下後面綠皮火車慢吞吞地拉著長笛,往站台上並軌靠站。
站台後面僅有兩條木製坐椅,長長的鐵絲網有扇僅供一人通行的小門。
見到有火車靠站,在值班室里打撲克的工作人員把牌往兜里一揣,吊兒郎當地往小門方向走,準備給上下車的人檢票和驗票。
他剛走幾步,聽到鐵絲網後面的碎石路上來了台軍用吉普車。
接著一位看起來就渾身散發著不好惹氣息的年輕軍官從車上下來,靠在車門邊視線涼薄地往靠站的火車那邊看,整個人像是在冰窖里剛出來,陰惻惻的。
他是退休的老兵,下意識掃了眼對方的肩銜,立馬立正站好不敢不規矩。也不知道是哪裡來了大佛,能讓營級軍官親自來接。
不過表情不是很好啊…
陝虎在顧毅刃旁邊,看了眼進站的列車:「就是這趟,趕上了。」
顧毅刃磨了磨後槽牙。
火車車廂內,終於響起廣播,告訴乘客們福州站到了。
蘇柳荷背上雙肩布包,靠在窗戶邊把球鞋的鞋帶扎的緊登登。
福州比她想像的要貧困,車站外面沒有人家和商店,只有三三兩兩買雞蛋和燒餅的小販。檢票口僅有一個消瘦的男同志,看起來戰鬥力還不如她。
她打算出了驗票口就狂顛,顛不過那就抽出小刀跟他們母子倆拼了。
「媳婦,咱們到前面等著下車吧。」孫大哥這一聲,惹得蘇柳荷後背寒毛冒起,她怒道:「誰是你媳婦別亂叫!」
孫大哥見到小夫妻倆怔愣了下,做了個噓的手勢,露出招牌憨笑:「吵架了。」
小夫妻倆恍然大悟,不再多說話,怕引起「嫂子」的怒意。
蘇柳荷背著布包,走在孫大娘身後,再後面是孫大哥。他們母子倆下意識地將蘇柳荷夾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