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婦女記得顧毅刃,感激的話說了許多遍。聞言接著說:「是啊,每年我們都跟香菜媽一起種大白菜,你們沒走前,咱們還一起收過大白菜。」
既然是熟人的話,顧毅刃從兜里掏出二十元錢遞給她。中年婦女死活不要,還是馬大姐讓她留下作為手術費,大不了以後還了就是。
顧孝文趕到醫院時,顧毅刃正在車邊叼著香菸。他不抽菸的人,叼著煙咬著過濾嘴。
「怎麼心事重重的?給大桃酥買好了,保准她愛吃。」
顧孝文冷得直哆嗦,給完點心搓著手說:「材料已經交上去了,明天你們拿了就完事。我得提前回去辦年貨,咱媽一個人忙不過來。你不知道,咱家每年年貨都得我置辦,外頭七大姑八大姨家怎麼送禮怎麼還禮,麻煩著呢。」
顧毅刃拍拍他的肩膀,發自肺腑地說:「這些年辛苦你了。」
顧孝文笑著說:「給自己家辦事有什麼辛苦的。你跟弟妹開車回去小心,我瞧著今年雪下得不對勁,慢慢開啊。」
顧毅刃幽幽地說:「你弟妹可能要飛了。」
顧孝文驚訝地說:「這裡蓋機場啦?」
顧毅刃笑罵道:「你滾吧。」
顧孝文笑嘻嘻地過來撞了撞顧毅刃的肩膀,吊兒郎當地說:「追求姑娘要死皮賴臉,別老想著自己的面子。自己面子值幾個錢?要是真喜歡錯過了,那可就連里子都沒了。」
「你還能跟我當愛情顧問?」顧毅刃把煙取下來折成兩截扔到不遠處的垃圾桶里,鬱悶地說:「不過你說得對,我可能太心急了。」
明明一起生活那麼久,他還是覺得有點難猜透蘇柳荷的心思。經過一天一夜的思考,顧毅刃從沒想過退縮。
蘇柳荷必須是他的。
唯一的區別是早一點,或者晚一點。
阿武跑過來,跟顧毅刃打了聲招呼說:「車票買到了,晚上十點半的。還有點時間,先吃飯還是先往車站去?」
「必須先吃飯,我得抓緊時間讓我弟開竅。追姑娘要講究手段,莽頭直上一般不會有好結果。」
顧孝文攬著顧毅刃的肩膀說:「當然我兄弟的條件優越,遇上別的姑娘可能就答應了。可蘇柳荷不是別的姑娘,她渾身都是勁兒,活到二十來歲,光勁勁兒的了。這玩意一看就得順毛捋,你瞅著路邊拉車的小毛驢沒?嘿,就把她當成它。」
顧毅刃唇角抽了抽,忽視身後偷著樂的阿武,到底還是跟顧孝文一起進到路邊的淮南菜的館子裡。
顧孝文進到餐館嘴皮子就沒閒著,叭叭一頓輸出。等到從餐館出來,送上火車,顧毅刃回到小塘村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
他將吉普車停在路口,提著桃酥餅乾頂著風雪步行回家,免得發動機的聲音吵到蘇柳荷睡覺。
蘇柳荷膽子小,平時睡覺總會把門栓鎖的嚴實。今天不光沒鎖門,裡面還留了燈。
顧毅刃以為她還沒睡,在外面脫下大衣,進到炕屋裡發現屋裡跟冰窖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