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不想穿,可腳丫子不抗凍。
蘇柳荷笑嘻嘻地說:「他寄糧票回來了,我一個人吃不了多少,難得過節乾脆吃點好的。」
其實糧票都攢著呢,這些大米是鹹菜罐里的。她找個藉口也方便日後吃大米飯。
她剛才看到香菜和宋姑娘的眼神,知道村裡有人故意謠傳不中聽的東西。
有的說顧毅刃沒爹沒娘沒牽掛,走了不會再回來。還有的說他忘恩負義的,都覺得她在村里早晚會被顧毅刃遺忘。
謠言來的突兀,還很迫不及待,蘇柳荷報之以冷笑,顧毅刃是什麼樣的人她太清楚,根本不是白眼狼,是個樸實善良的好青年!沒錯!
香菜和宋姑娘顯然也聽到傳聞,不敢告訴她,怕她難過。
見到她穿著漂亮的涼鞋,知道顧毅刃是惦記人的,她們倆也就放心了。
香菜憋了好久憋不住問:「他什麼時候跟你聯繫?還沒訓練完啊?」
蘇柳荷往大米里舀水泡著說:「差不多再半個月就好了。」
宋姑娘說:「你叫他給你打電話,讓村里大喇叭喊你去接。」
蘇柳荷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說:「行,讓大喇叭喊到全村人都聽見了我再去接。」
仨人一起笑了。
「老張頭家的雄黃酒可烈了,我娘去年換了些都澆院牆了。」
香菜跟她們說:「你今年去買點吧,不喝就不喝,澆在院牆周圍能防蛇蟲。」
「那我得多買點。」蘇柳荷怕那些玩意,顧毅刃在家她不覺得,顧毅刃離開後她覺得自己膽子比想像的小。
臨走前他把柴火摞的小山一樣高,還換了煤炭票,地窖里裝滿地瓜、倭瓜和土豆,房檐下面掛著數不清的辣椒大蒜與苞米。
井口也刷洗過,換了新螺絲。炕櫃的合葉也換成新的,鐵將軍上了機油。房頂重新檢查過…幾乎他能做到的全都做了。
香菜瞅見蘇柳荷發愣,知道她八成又是想起顧毅刃。
她忙跟宋姑娘倆人拉拉扯扯說些別的,引得蘇柳荷拉回注意力。
「喲,都在呢。」
蘇柳荷沒聽到有人敲門,可蘇茴娣居然站在院子裡,人長胖了一圈,不似從前面黃肌瘦。
香菜背對著門口,嚇了一跳,見到是蘇茴娣不請自來,拉著臉說:「有什麼事?」
蘇茴娣眼睛在她們仨身上轉了一圈,最後落在蘇柳荷身上的舊棉褂上,因為被香菜當著沒看到她的粉涼鞋。
蘇茴娣心想,果然如此。收回目光摸了摸肚皮,帶著挑釁含義地說:「怎麼還穿的破破遭遭,我以為你也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呢。」
宋姑娘性子直,受不了地說:「你什麼意思?」
蘇茴娣說:「人都走了還穿著人家的褂子,好久沒消息了吧?對之前的好日子還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