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毅刃幫她擋著人,下車後蘇柳荷緩了會兒。
「給你含著。」顧毅刃拿出水果糖,剝好後送到蘇柳荷嘴邊。
「哪來的?」櫻桃小嘴露出紅嫩的舌尖叨下水果糖,清淡的橘子香味的確讓她壓下反胃的感覺。
顧毅刃喉結動了動說:「幫供銷社拉蘿蔔,裡面的王同志給的。」
蘇柳荷眯著杏眼說:「就給你啦?」
王同志濃眉大眼,一米七的高個。長得端莊溫和,看起來像個賢妻良母。工作也好,在供銷社算鐵飯碗。
顧毅刃卻說:「她每個人都給分了,要是不分,我不會要。」
蘇柳荷哼哼兩聲,想必王同志也是這樣想的。
蘇柳荷先陪著顧毅刃在集市里穿梭,找到修手錶的攤位他倆不敢走開,怕被師傅換了表芯。
倆人守了半個多小時,蘇柳荷問師傅:「到底修不修的好呀?」
修表師傅滿手機油,他頭也不抬地說:「這種好手錶,滿集市你找不到第二個會修的。」
他身邊十來歲的小學徒戴著髒兮兮的套袖說:「我師傅在滬市腕錶廠幹過,以前還是軍代表呢。不過就是發條磨損,給你重新換一個就行,換成別人得把你手錶都拆了。」
修表師傅笑了幾聲說:「十多年前我就是軍代表旁邊的小警衛員。到了年紀轉業去了滬市幹了幾年,可惜沒弄到戶口,走街串巷沒個定性。」
他說完,仔細看了看手錶盤上的編號,臉上不動聲色,繼續忙活著說:「你們哪來的手錶?就這一塊啊?要是還有我一起幫你們修了。」
蘇柳荷說:「還能哪來的,自己家的。」
修表師傅抬頭看了眼她,客氣地說:「聽口音是小塘村的?」
顧毅刃皺眉說:「還要多久?」
修表師傅扣上錶盤,擰著發條在耳邊聽了聽,隨後遞給顧毅刃說:「你看走字了。」
蘇柳荷從小布兜里掏出一元錢給他,修表師傅找回兩角錢。蘇柳荷拉著顧毅刃要走,修表師傅喊住他們說:「回家經常對一對,要是不好使下個禮拜再來找我。」
蘇柳荷嘟囔著說:「這人還挺有服務意識的啊。」
顧毅刃低聲說:「他可能知道這塊手錶的來路。」
蘇柳荷大吃一驚,顧毅刃又說:「在表廠待過,又當過警衛員。」
蘇柳荷站住腳,拉著顧毅刃往回走:「走啊,咱們問問他這塊手錶是誰的!萬一他真知道,你爹娘不就能找到了嗎?」
顧毅刃正在猶豫,已經被蘇柳荷逆著人群拽了回去。
誰成想,剛剛還有人排隊的手錶攤位已經空下來。短短的幾分鐘而已,換成賣香菜的大媽了。
「怎麼辦?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啊?」蘇柳荷茫然地問。
顧毅刃並不著急,沉穩地說:「我身邊壞人夠多了,並不在乎多一個。而且手錶之前一直在劉家,該知道的應該早就知道了。」